夏侯沅也真是听话,窦雅采这样一说,他立马转了头,望着夏侯懿:“父王,我有生辰礼物么?”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都是渴望,五年未见,这两个月以来跟父王才稍稍亲近了些,他其实是很渴望夏侯懿能够送他礼物的,五年的空白,需要父爱来填补。

夏侯懿微微一笑,眸中带着对夏侯沅的宠爱:“你想要什么?”14d9。

他自觉对夏侯沅亏欠良多,从前的就不再追究,从现在起,他自然是要好好补偿的。

夏侯沅将窦雅采送他的医书搁在桌案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而笑道:“我想等父王闲下来,咱们两个的痘疹都好了之后,想要父王带我出去游玩一日,就像寻常百姓家那样,爹爹带着儿子出去玩,其实做什么都好,我就是想跟父王在一起,然后骑在父王脖子上看风景,好不好?”

夏侯懿眼底微微有些水光,儿子再聪明也好,再伶俐也罢,就算过的日子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富贵日子,但是他心里头最想要的,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这要求本就不过分,他岂会不答应呢?

依旧勾着薄唇,笑道:“好,等父王的痘疹一好,寻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父王就带着你出去转一转,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爹爹和儿子一样。”

夏侯沅闻听,拍手笑起来:“好哇好哇,太好了霸蜀!”

随即撇嘴轻哼道,“这样一来,下次进宫去,见到皇太孙,他就不会再说什么我是跟他一样的人了,什么生在富贵家,全无父子情,说什么这世间他跟我最亲,跟我在一处的时间比他跟太子爷在一处的时间还要长,其实我跟他才不一样呢,我还是有父王疼爱的啊!”

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孩子在一起,自然是无话不谈的,夏侯沅和上官恪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夏侯沅跟亲爹分离几年没见面,上官恪自小出生就没了亲娘,上官泰身子不好,加上他又不是正妃所生,多少有些忽略,何况上官泰这个人自己也不怎么样,太后便亲自分派了嬷嬷宫女奶娘照看上官恪,虽说太后费心教养,但是上官恪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最重,偏偏这宫里的人没个跟他贴心的,所以两个孩子在一起,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只是夏侯沅现在觉得自己不一样了,亲爹就在身边,对自己温厚体贴,宠爱有加,他就渐渐在心里同情了上官恪,上官恪性子到底孤僻些,又是从小娇惯长大的,有些时候也是颐指气使的很,小孩子脾气比夏侯沅要厉害,所以有些话并不是那么中听,两个小孩子闹别扭自然也是常有的事儿。

最近的一次闹别扭就是因为玉竹假/扮了几天夏侯沅的事情,这事儿大人都不追究了,偏偏上官恪觉得自己被骗了,十分的不高兴,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也自然没人跟他说这个,听了几句风言风语的,等夏侯沅回来之后,便数落了他几句,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夏侯沅就不高兴了,两个人就恼了,闹起别扭来,就连相继出痘的时候,都还在冷战之中。

所以他见夏侯懿答应了他的要求,便高兴的不得了,还想着能在两个人都出痘之后,狠狠的呛一呛上官恪,让他再挖苦自己,他就是不喜欢上官恪拿他亲爹娘开玩笑,所以这口气是定要出的!

窦雅采和夏侯懿都不知道他跟上官恪闹别扭置气的事情,只觉得夏侯沅这话孩子气的很,有时候夏侯沅老成的很,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的心,两个人望着夏侯沅笑了一下,复又对视一眼,均都想起上官恪的病来。

来福之前说了京城中谣传上官恪的病凶多吉少,只怕保不住性命,所谓空穴不来风,可见还是有一定依据的,上官恪的痘疹若能顺利过去也就罢了,若不能顺利过去,这散播谣言的人就是居心叵测了,窦雅采皱了眉,上官恪的痘疹是越子耀负责的,越子耀自然不会将上官恪的病情外传,而上官恪避痘离宫,宫里的人也就只有皇上太后能看到医案,就算宫里人知道上官恪的病情,也绝不敢编造这样的谣言的,这谣言是京城中流传起来的,难道说——

窦雅采心口一凉,难道说上官恪的痘疹是巧合,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或者说,有人借着痘疹这件事做文章,想要上官恪不能好起来?

她正想到这里,眼前忽然一黑,她当即就是一愣,下意识的抱住身侧的夏侯懿,慌乱喊道:“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回事?”

隔了片刻,夏侯懿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慌什么?不过是蜡燃尽了,等艾叶过来换一盏就是了,瞧你喊的人心都乱了!”

艾叶过来了点了灯,屋中重又亮堂起来的时候,窦雅采忍不住笑起来,几个人想起方才的场景,都笑成一团,自然也都是觉得窦雅采大惊小怪的,一笑,就把方才的事情忘记了。

每年夏侯沅过生辰,窦雅采除了送他一本医书之外,总是要准备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且是要亲自下厨的,这一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夏侯懿如今也在,就又添了一样,父子俩爱吃的饭菜都要她来做,所以重新点了灯烛之后,窦雅采便拿着毛笔蘸了黑墨,执笔将菜单写下来,再交给艾叶,好让厨房先准备着,明儿她直接去做就是了。

闭门谢客的好处,就是一家人能其乐融融的享受家常乐趣,而且女人大抵都是乐意为了心爱的男人做菜的,窦雅采将菜单交给艾叶让她去给厨房预备东西,唇角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夏侯懿的热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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