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懿听了她的诉说,心底微微一叹,始终是怜惜她的,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雅儿,我自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我能替你担着,自然替你担着,但是太后此举,摆明了就是不希望我参与,我只好让来福给你两个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想出法子来的,从前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好,如今我让你自个儿放手去做,你也一样能行。”
两个人现在都有些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夏侯懿在她面前,因为顾及她的性子,总会刻意隐藏自己冰冷绝情的那一面,能不让她发现不让她看到,就尽量让她不发现看不到;而窦雅采因为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这些年都是这样心狠手辣的过来的,所以她表示理解,她知道心不狠不足以成大事,所以即便她心里头不舒服,她都尽量回避,尽量的表示包容和理解,也不把自己心里头的不痛快说出来。
只是,现在的两个人还不知道,有些矛盾迟早是会爆发的,有些问题不是可以回避就能看不到的,这关乎原则的问题,始终是横亘在两个人中间的。
她抿唇笑起来,想着冬梅跟着来福走时的神情,那样不忿,偏偏不能言语,心头一阵爽快,但是——
“懿,你说,我此番这么做,太后娘娘她会不会想法子来对付我?你说,她会想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我呢?”
夏侯懿垂了眼皮,淡笑道:“依太后的性子,你让她丢了这么大的人,她岂能善罢甘休呢?她肯定是会想法子对付你的,不过不会是现在。”
“为什么?”
他又笑,依旧淡淡的:“现在宫里的事情一团糟,她都处理不完,怎么还能腾出手来对付你呢?何况,她现在还需要你的医术去救她的太子,她暂时不会对你如何,即便真的要对付你,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招数,现在,也愁不到那里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何况,还有他在,杜氏哪敢真要了窦雅采的性命呢?
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需太过在意。
窦雅采想着他的话说的也不错,她正想着呢,忽而听见外头有雨声,忙转身从小塌旁的窗格望了出去,果然瞧见那廊檐下淅淅沥沥滴下了雨水来。
“下雨了呢……”
她被外头的凄冷风雨吹的打了个哆嗦,忙把窗格关上,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个人从庭院上过来,她瞧的格外清楚,不由得蹙了眉,“这么晚了,来管家来做什么?”
她也不等夏侯懿反应过来,直接又跳下床榻,挑开帘幕出来,站在门廊下问来福:“怎么回事?”
来福抿唇,将一样东西递过来:“娘娘,小人把卷宗和手令都带回来了,卷宗是小人亲手誊录的,手令是按照娘娘吩咐拿的太后亲笔写的手令。”
窦雅采亲自接了过来,令小镯拿了放到屋中去,她才笑道:“有劳管家了。”
来福却没有走,又道:“娘娘,小人刚得了消息,永安侯在狱中暴病而亡,而且跟金氏死的时间只相差一刻钟。”
窦雅采敛眉,默了半晌,才道:“她的动作可真是快啊!”
她口中所说的,自然是太后,前面刚派了冬梅来府中处置金氏,暗地里就让人在狱中结果了金兆钧,金家此番,是真正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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