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突然扳住她的肩膀,把她重重向上一提。棉被从身上滑过,露出白色的衾衣。
这个举动,大出孟云心的意外,她在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向前一倒,结结实实地扑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搂着她的,正是谢怀瑾。
那酒味更加真切地钻入她的鼻息……这下孟云心真的傻了,她瞪着他的襟领,微张着红艳艳的小嘴,身子僵直一动不敢动。
她知道,酒后的男人最是缺乏理智的,越是挣扎越危险。
谢怀瑾把她搂在怀中,微微侧头,嘴凑近她的耳际,吐出的温热气息喷入她的耳洞中。在激得她一阵阵无法自抑的战栗后,他才慢慢地扳转她的脸,双手捧着她的双颊,墨眸微弯,却没有笑意,“是不是我一贯的表现,太过宽宏超脱,使你想近则近,想离则离?”
孟云心终于回过神来,她红唇轻启辩道:“呸!好个名仕贤才,说出的话只会颠倒黑白的吗?究竟是谁想近则近,想离则离的?你也配做帝师,德行道义安在?唔……”
这些话,放眼整个大周,无人敢对他说。而面前的女子,已是不止一次的挑衅他的极限……打她,非君子所为,亦是他舍不得。不让她闭嘴,他又不甘心被她病诟……
谢怀瑾捧着她脸的动作突然一紧,他紧紧地锢住了她的脸,然后,他头一低,锁上了她的小嘴,屋子里立时安静了……
两唇相接。
孟云心瞪大眼睛,忽觉呼吸困难,忍不住张掠取更多的空气,却换得游鱼一尾,轻巧而灵活的攻入她的口腔深处。那敏感的挑逗使她恢复了神智,她的双眼眨动了一下,曲膝右腿用力向前踹去,几乎是同时的,吻得火热的谢怀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唇移开,侧过头去,向侧闪躲开去。
好俊的功夫!
若不是那人轻薄她在先,否则孟云心真要赞他一声了!
谢怀瑾喘息了一下,好像没有从方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迷蒙着,似是很不解自己为什么又去吻了她。
他转过身,便这般二话不说地长袖一甩,停喘了一口气,才大步离去。
孟云心才‘啊啊’地叫了两声,她的声音不大,也不知是想叫停他,还是想质问他。
转眼间,谢怀瑾那白裘翩翩,纤尘不染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脸红至颈,恨恨地把唇一擦,低骂道:“这混蛋,竟又被他轻薄了……”
这一晚,孟云心在辗转反侧中过去了。
谢怀瑾并没把巧儿怎么样,只是点了她的睡穴。直到她彻底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这厢她在追问小姐去哪里的时候,孟云心往老夫人处去了。
“妹妹!”云娥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孟云心顿住脚步等她,只见云娥一袭鹅黄色的深裙,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宛如一只小鸟般蹦蹦跳跳的朝她跑过来。
孟云心见了,不由得有了几分羡慕,到底是生在府外的。规矩也没那么多,性子活泼得很。
孟云心的脸上不由自如的绽开一朵笑靥,纯净苍白,飘渺的令人想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云娥笑的更欢快了,“妹妹,你这般容颜,令我心如揣鹿,真真是美极了!”
她说孟云心美丽的令人心里怦怦乱跳。
孟云心嗤笑道,“在你眼里,我便是再美,哪里又比得上俊美如玉的男子?”
云娥正要再调侃她几句,忽听身后有人道,“表妹之容,绝世而独立,哪里是一般俗物可比。”
虽是夸奖的话,但语气中的鄙夷与嘲讽太过尖锐,孟云心不由得回头去看说话那人。
安园门外,青石台之上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肌如凝脂,唇似红樱,个头不高,身材微丰。
确实是美人不假,只是美得只是外表,内里着实让人生厌。
见了玲珑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晓得她的“病”已经好了。
“见过表姐。”云心与云娥依次朝她欠了欠身便不再看她,两人相携提步向安园走去。
云娥瞪大一双杏核眼,抓着云心的袖子,低声道:“干嘛对她这么客气,不知廉耻的抢了别人的簪子,你还同她客气什么!”
孟云心瞟了一眼脸色倏然一变的玲珑,对云娥淡淡道,“快走吧,不可让祖母久等。”
云娥虽还不甘心,却是忍了下来,随她一起往屋里走。
“云心表妹,听舅母说,有意将表妹婚配给一个七品的武官呢!”玲珑在背后轻笑道。 云娥猛的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玲珑,又转向云心,“妹妹,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虽是庶出女儿,如果要嫁,也是七品的文员,这武官的夫人如何做得?
云娥又想到自己,虽占了嫡长,父亲却是庶出子。
“还有,听说那人在西北军中,穷乡僻壤的,表妹如何嫁过去,可得注意身体呀。别一年不到,红事变白事……”玲珑盯着孟云心阴阳怪气的说道。
孟云心提醒自己这是在安园门前,与她过多争论,自己未必会占到便宜。欠揍的人始终都长着一副欠揍的嘴脸。她也不多言,冲着玲珑挥了挥拳头,果见她惊恐的瑟缩了一步,才高高兴兴地拉着云娥进去了。
一进正厅,才发现孟老爷也在,孟云心亦向他请了安。
待她与云娥落座,玲珑也尾随而来,被老夫人心肝肉的一通叫,留在身边说话。
“珞儿。”孟云心正在心中鄙视玲珑,忽听孟老爷叫到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