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看起来怪异男人的问题,陈曹并没有直面的回答,而只是将眼睛望向了原本不高的天花板。
天花板有些发黄,也很低,似乎从陈曹记忆开始,就没有住过这么矮、破旧的房子,而现在,他将要在这里终结自己的生命,往事一幕幕,仅仅只是几个月而已,却是那样的记忆深刻,似乎其余十几年都白活了,他就要在这里,以这种屈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眼睛有些酸涩,但他努力的不让自己流下眼泪,他发现眼泪对自己来说,已经成为了奢侈,所以,他的嘴角慢慢的上扬,他发现,自己竟然笑了。
中年男人自然就是老段,此时他刻意的穿着一身黑衣和黑裤,目的就是不让自己的一身军装刺激到眼前这个男孩,他的自尊心已经完全被这身军装给摧毁了,而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要给他重塑信心,当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虽然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这有些残酷,但是要想将一个纨绔子弟培育成精英中的精英,非得这样不可。
老段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只是慢慢的抽烟,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躺在小木板上的陈曹,面如死灰,没有一点生气,在老段眼里,现在陈曹已经死了。
要想生,不死哪里来的生。
直到手中的烟蒂烫手,老段才将烟蒂甩在了地上,慢慢的走出了小木屋,黑奎摇着尾巴立即哈着粗气跟了出来。
四周都是清新的草地,已是初冬天气,但是热带的丛林中,永远都是充满鸟语花香,这简直就是一份世外桃源。
老段慢慢的蹲了下来,浑身都是假肢的他,蹲下来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点的懈怠,反而较常人还要敏捷几分,显然,他在断肢过后,努力的克服自身的障碍。
“小黑子!”老段拍着黑狗的头说:“这小子看来还差一记猛药啊,不过,这药还得让那帮小子帮我一把才行!”
汪汪,似乎能听懂老段的话,黑魁咬着尾巴拼命的叫了起来。
······
“快,快跑,你们这群败类,你知道你们已经被打上了败类的烙印了么?你们都是0611的耻辱,别以为有个当将军、当司令的至亲,就在这里摇尾乞怜,在我眼里,你们就是败类,所以你们要更加努力的训练,去除掉那个死人给你们身上的烙印,你们就可以停止这种屈辱式的训练,明白吗!要不然,你们就带着耻辱回家吃奶吧!”
训练场上,所有的人都在进行障碍训练,郭千双拿着高压水龙头,拼命的在狂奔的学员身上猛射,一边叫嚷着。
除了郭千双的声音,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众教官,都是冷眼的等着接替训练下一个科目。
三天,整整三天来,这群新丁们,只是简短的休息了四个小时,有的只是不断的训练,训练。
身后的军用救护车灯光在闪烁,他们随时准备拖走这群还在训练的新兵们,而在救护车的护士,风舞扬,一个漂有着大眼睛的军旅护士,望见了这样残酷的训练方式,也忍不住的撇过了头去。
几年来,这里都没有进行过这样变态式的残酷训练了,虽然0611部队的训练方式,较普通的特种部队要残酷万分,但是十分科学,绝对不会以伤害学员的身体为代价,但是这种完全自残的训练方式,是风舞扬几年来首见的,她在想,要不是祖辈们信念的支持下,这群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孩子们,估计已经全部倒下了。
至少,从救护车停在这里三天来,还没有一个学员上过这个车进行急救。
他们都在死撑,而且,都是为了那个学员。
风舞艳戴正了自己的护士冒,想起了那个笑起来有些坏坏的男孩。
“停!”随着集合哨响起,包括所有的男女学员,都随着哨音的响起,而停止了动作,只是初冬的寒冷,浑身沾满的水啧,让他们的身体有些瑟瑟的发抖。
周安士走向前,寒着脸笑道:“大家冷了吧,现在开始自由搏击,剩下的就回去休息,倒下的,说明你们这两个月来的军事技术还不过关,要继续加强训练!”随着,他脱下了上衣,对着众人说道:“当然,前提是,我也加入这场训练当中!”
很难想象,在学员耳朵里,眼睛里看到的周安士似笑非笑的表情,联想到三招就将陈曹摔的七荤八素并毫不留情提断他腿的周教官,内心是多么的恐怖。
但是,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冲了上去,伴随着口中的嚎叫,发出了奋力一击。
因为陈曹,他们已经连续强化训练了三天三夜,现在,他们实在太需要休息了。
·······
深夜,当所有的人都在已经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终于沉沉睡去,几个黑影却借着残月微弱的光芒,快速的移动着隐身入了丛林。
“老大,真的要这样做吗?”一个黑影猫着腰,压低了声音。
另一个声音响起:“难道你想带着耻辱被高年级的学长们耻笑吗,难道你想带着耻辱从0611毕业吗,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死!”
这个声音说道他死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公,家族和他,为了他的学业,已经准备了十八年,原本只要通过五年学业,就可以沿着父辈、祖辈的旗帜平步青云,而由于这样一个无耻、下贱、不求上进的二世祖败类,在自己的人生就要留下肮脏的一笔,被教官们打上了耻辱的烙印。
他自然就是这群学员们的头脑,陈迪文,而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