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蝉越是要给予,苏墨越是有压力,想也不想直接摇头。
白蝉还以为苏墨看不上这琴,急了:“你别看这面琴貌不惊人,这是我义父从秦国皇室里取来的‘凤尾琴’。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名琴,至少有五百年的历史!天底下无数的琴师在寻觅这面琴,谁也不知道它被我义父收藏在这里。我的一点点心意,你不要嫌弃。”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苏墨却径直推开了琴,干脆利落的起身向门外走。
白蝉忙唤道:“苏少爷!琴……”
苏墨丝毫不停顿,一眨眼就消失在大门口,锦娘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了啊,刚刚还好好的……”白蝉小嘴一瘪,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灵枢矗立在她身边,安慰道:“蝉儿,少爷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这面琴这么大,我们带回去也不方便,我看不如这样,这面琴我们少爷收下了,不过就暂时寄放在你这,少爷想抚琴的时候再过来。”
听灵枢这么说,白蝉的心情总算稍微好些:“好吧……姐姐,你记得让他来找我。”
灵枢点头:“一定。蝉儿,我们回去了,日后有空再来拜访,你也可来苏家找我们。”
白蝉全然没心思再听灵枢说这些客套话,她望着苏墨消失的地方皱着眉、瘪着嘴,眼眶里泪珠子滴溜溜转着圈儿,满肚子委屈——难得她主动跟男孩子说话,他还爱理不理!
灵枢一行人片刻后即从玉满堂离开,车上比来时热闹不少,原因是多了一个人——徐静。
灵枢自打来到西河郡,就苦于身边没有像姑姑那样的人,一直想寻觅一个懂得药理、性格温驯耐心的人来做她的助手。今日见徐静还算灵透正气,写字记录也做的不错,走时就顺便问白蝉要了这个人,白蝉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徐静也正有此意,高高兴兴的收拾包袱,屁颠屁颠的上了马车。
回去一路上,灵枢便开始交代徐静一些事宜:“在外你就叫我灵枢,唐大夫也行。到苏家叫我小姐。记住,你的身份是少爷的伴读。回去后我会详细告诉你今后要做什么。”
她有条不紊的说着话,余光却偷偷往苏墨身上瞟。
这会苏墨正对她而坐,侧过脸眺望着外面的春日景致,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这家伙!灵枢脑子里不自觉重播苏墨对蝉儿微笑的那一幕,春光无限,还真是美好。
和他认识这么久,他都没有跟她笑过!怎么,她灵枢和蝉儿就差得那么远么?
锦娘问道:“小姐,我们这是去哪,不回苏府吗?”
灵枢摇头:“我先去个地方。”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西河郡城中最大的一间器乐坊门前停下。
灵枢让其他人在车上等着,自个下车入店,不消片刻就回到车上,这才返回苏府。
她的手上抱着两样东西,都用漂亮的绸缎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大一小。
“我挑了一面琴和一支萧。”灵枢将琴放到一边,将萧的包裹拆开,里面是一个精美的银色匣子。匣子打开,一支非常漂亮的琉璃萧就静静的躺着。萧体晶莹通透,色彩绮丽多姿,分量很轻,据店老板的介绍,这种少有的琉璃萧吹起来比平常的萧要省力,特别适合姑娘。
徐静惊讶道:“唐大夫,你也喜欢器乐?真有眼光,这可是质地上等的琉璃萧。”
“是吗?我只是觉得颜色好看而已。”灵枢将萧管对着阳光举起,剔透的萧管折射出数到绚烂的光芒,她满意的放下手,“我对乐器一窍不通,昨天还因为不懂琴棋书画被人鄙视。”
徐静不解道:“那你买这个做什么?”
灵枢眼睛闪闪的透着一丝狡黠:“今天大饱耳福,居然发现苏墨弹得一手好琴,可真是让我惊喜,都说玩音乐的人浪漫,他也不算是个闷葫芦嘛。学琴贵在坚持,一日不练就会退步,既然苏墨琴技卓然,就绝不能荒废调了。我把这面琴买回来,你就负责督促他日日练琴,明白了吗?”
“为什么是我?”徐静抹了把汗,他没跟苏墨接触,不过,光看也知道苏墨不好相处了。
灵枢眨眨眼:“因为你是少爷的伴读啊。”
“我真成伴读啦……”徐静哭笑不得,看着灵枢乖巧的样貌又狠不下心来拒绝她,“那这支萧呢?”
“这个……”灵枢蓦然握紧萧,心里嘭嘭嘭的打起鼓来。
她小心翼翼用萧推推苏墨的肩膀,在苏墨转过脸的一瞬间径直将萧递到他眼皮子底下。
她带着几分渴求紧张的望着他,生怕他也拒绝她的好意。
好在,苏墨毫不迟疑的接过了她的琉璃萧,握在手心里温柔的抚摸,像是摩挲着一件稀世珍宝,眉眼的神色也柔和几分。
灵枢松了口气:“苏墨,这支萧下回见面,你自己送给蝉儿。”
苏墨心头一惊,猛然抬起脸,神情复杂的望着她,嘴角微微一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片刻后,他默默收起萧管,继续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灵枢悄然长须一口气,如若能用器乐和爱情打开他的心门,当真是帮了她大忙。
她读研究生时期曾修过西方心理学,对于心理疾病了解颇深。音乐是最常用的治疗心理疾病的方法之一,高雅的古典音乐能为人带来平静的心情,愉悦的现代音乐能让人开朗,与器乐为伴的人较之常人心胸更为开阔,也更容易忘掉不快的回忆,对于沉淀心灵有莫大的好处。灵枢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