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竖起耳朵听。
徐静吧啦吧啦快语连珠,把最近跟着苏墨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他对苏墨到底在做什么其实也不清楚,但是,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灵枢认真的听着徐静的描述,心里隐隐约约猜到苏墨大抵是在利用苏云海留给锦娘的那一大笔做生意,而且还挣了不少,所谓的豪赌都是给赌坊造势,也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误会他,也看轻了他……
待到徐静说起那天在听雨阁被袭击的事情,灵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口咚咚直跳,竟有些心慌。
他曾经那么逼近死亡,而她却一无所知!
徐静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把长长的一段说完。最近看着他们俩闹别扭,这些话他早就想告诉灵枢了,可是又觉得对不起苏墨。不过现在他想通了,他本来就是灵枢指给苏墨的人,苏墨不避讳他,也就是无所谓让灵枢知道,干脆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免得两人误会。灵枢沉吟片刻,问道:“小静静,你现在和他很熟嘛,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他的母亲?”
“母亲?”徐静想了想,“给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提过一次。”
灵枢道:“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哦……我想想……”徐静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情,慢慢道,“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一天,那天少爷早上一起身就让我去买纸钱,我问少爷烧给谁,少爷犹豫了很久才说那天是他娘的忌日,他要给他娘烧些纸钱。我就从外头的商铺里买了些纸钱、金元宝回来,和少爷一起在后花园里烧了。少爷对着火堆念念有声,我好奇,就问他娘是怎么去了的,他说他忘记了,只记得这个日子就是忌日。我看着少爷很难过的样子,也就没多问。就提过这么一次。”
忌日……灵枢心下怅惘不已,她给他的关心太少,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她回想自己起来到苏府的目的——千里迢迢的赶来西河郡,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苏墨,其他,都是次要的。她要治好苏墨,不仅仅是他的哑疾,还有他的心伤。愧疚满满的漫了上来,身为一个大夫,怎么能这样对病人呢!灵枢下定决心,等今天苏墨回来就好好和他谈谈。她叹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
讲述到此也结束了,徐静认认真真道:“少爷和紫灵姑娘当真连话也没有多说过一句,少爷心里只有小姐,就好像小姐心里只有少爷一样。”
“噗!”灵枢一口茶险些吐出来,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嗔怒道,“小静静,你在胡说什么?!”
徐静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小声:“本来就是……”
灵枢立即板起脸,一板一眼的教训道:“满口胡言!我对苏墨,是大夫对病人的关心和爱护,是身为一个大夫的职业操守!我虽然不是什么名动天下的大神医,但是做大夫以来也一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病人尽心尽力,接手病人就要负责到底,我生气不是喜欢嫉妒紫灵,是痛心!我以为苏墨变的和那些纨绔少爷一样自甘堕落,才会不想理他;苏墨对我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有什么,也是病人对大夫天然的依赖和信任,从西方心理学上来说,因为他是病人,身处弱势的一方,会不自觉延伸出对大夫依恋的感情,把大夫当成自己的全世界,等他的病好了,这种感情慢慢就会消失。明白吗?”
灵枢连现代心理学都搬出来了,可是徐静还是傻里傻气的饶头,好像还在偷笑。
灵枢突然有点怒了:“你这个家伙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忘记入门第一天我教给你的三条铁律了?背!”
徐静被她喝的一抖,背脊猛然挺直,磕磕巴巴的背了起来:“一,不、不轻易接纳没有把握的病人;二,施与援手必取……回报;三,永远……不和病人产生感情,在病人面前保持克制、理智。”
“记得就好,以后再胡言乱语,我就撕烂你的嘴。”灵枢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徐静连忙捂住嘴,脸上却笑了起来。
灵枢不满的瞪他:“笑这么大做什么?小心牙齿掉光光。”
“这个样子才像小姐嘛,前些日子闷闷不乐的……”徐静眯着眼笑了起来,“小姐,还生我的气吗?”
灵枢哼一声:“我哪能生你的气?我现在可依赖你了,你不在谁替我跑腿?”
徐静笑道:“是是是,小的日日夜夜都替小姐跑腿。”
“油嘴滑舌。”灵枢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是想替紫灵求情吧?”
徐静眨了眨眼,却不说话。灵枢摆手:“别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你别瞎操心了,苏墨会管她。”
徐静微露讶色:“少爷?今天他都不曾出面……”
“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灵枢起身,“我去沐浴,今天真累。你也去休息吧。”
她走到门口,又想起阿夏的话,自语:“但愿苏夫人不要这么小气,至少让我睡几个安稳觉吧。”
连日的阴雨绵绵,街上的路极难走,行人都少了不少。
但是对于苏家的众位小姐来说,绣房的功课还是不能落下,一天不进步就是退步,学习永不止步。
苏家的马车在街道上穿梭而行,车里几个女声断断续续的传出。
灵枢略显疲倦的倚在苏月肩上浅眠,秀眉微蹙,呼吸平稳。
周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昨儿我听院里的妈妈说,下个月姑父会回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