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土王之间打仗,小小就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山林间见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土人,心里一紧,莫是跟他有什么联系?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摸上了衣角。
见二郎这样说。陈氏也松了口气:“如今天下承平,哪里有那么多仗打?就是打仗,也是跟北周罢了,哪里轮得到咱们这里。”
二郎笑了笑,背着背篓领头走了,一行人又去买米。
做汤圆需得用糯米,这个赵家是没有的,只能买些。小李氏都想好了,掺上苞米面做苞米汤圆,可是这糯米依旧少不得。总归得买上一升。再者赵李氏年岁渐大,身子也不好,偶尔做点糯米粥。也更养人些。
回头碰到卖了鞋垫,又买了针线的小李氏,又说起了土王打仗的事情,陈氏就没那么乐观了。
原来这施州土王彪悍,时常为了土地、人口。甚至是走马斗鹰的事情起纷争,只要起了纷争,便会干上一仗。本来这也让人习惯了,可小李氏听说这次两位土王相争,中间还掺杂了指挥使大人,怕是会连累到府城。是以府城里头人心惶惶。就连大集也没多少人赶了。
小小暗自撇撇嘴,人家打架,能关他们什么事?虽说谭家坝离着府城近。好歹也离了二十来里地,人家攻打府城也打不到谭家坝去,安安生生闭门掩户,莫再往府城来不就完了。
回了家一说,果然家中众人都惊惶起来。倒是赵明礼细细问了几句,是哪两位土王要打仗。为的又是何事,怎么又牵扯了指挥使大人?二郎和小李氏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赵明礼便叹了口气。
末了还是安抚道:“应是不会的。你们刚走,学正大人又来了咱们蒙学,好生勉励了学生们一番,却只字未提这事,不过谣言罢了,莫要当真。”
听说学正大人来了,赵李氏又兴奋起来,含含糊糊地问学正大人来做什么。赵明礼敷衍道:“不过是听说孩子们学得好,来看看罢了。”
前几日赵明礼教授的学童之中,有个年纪大些的,和顺堂招伙计,因他识字,坐堂的大夫喜欢,竟是收了做了弟子。和顺堂可是开遍了南唐的大药铺,就是北周也有不少铺子,能得他家坐堂大夫青眼,可不就是跳了龙门么?喜的那家人备了厚礼好生感谢了赵明礼一番。村中众人更是觉得读书识字有用,又有不少家准备送孩子来上这个蒙学。
施州地方小,这美事很快便传扬开去,没料到传到学正大人耳朵里头,又跑来看了一回。
其实赵明礼话还没有说完,学正大人有意保他入府学,一边就读,一边指导一下官塾,赵明礼没敢回话,这已经都四月份了,眼看就他就该备考往江陵府而去。错过了这遭又得等上三年,可若是不去,拂了学正大人美意,终是心中有愧。
晚间小小打水进西厢阁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赵明礼跟陈氏说起这事,没多想就插嘴道:“老爷该去!”
这话一出,赵明礼一家齐齐望了过来,小小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不过心里想想便罢了,怎么顺嘴就说了出来?
陈氏呵斥一声:“你个孩子,懂个什么?”
赵明礼却拦了她道:“你且说说,为什么老爷我该去?哦,不对,你该叫我一声二叔才对,好歹是咱家的小媳妇儿了。”
小小也不脸红,抬起头规规矩矩地答道:“还是叫不惯二叔,就让小小还是叫声老爷罢。”
这句话说得赵明礼和陈氏心中熨帖,点点头算是允了。
小小娓娓道来:“能得学正大人看重,是老爷的福气,也是赵家的福气,若是拂了学正大人的意,总是不好。再者老爷就不想知道施州有没有其他的人准备去江陵府赶考,若是有,能一同交流学问,一同上路,路上有个人照应着,夫人也放心些。就是这些都不提,也请老爷替两位少爷考虑考虑。”
这几句话,句句说到了陈氏的心坎上,赵明礼还没表态,她便点着头赞起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