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下嘴唇,小舟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笑着开口说道:“爹爹,这免死金牌还是太师爷爷给我的呢,小舟去的时候与太师爷爷说了许多事儿,太师爷爷说也很愧疚当年的事情,其实太师爷爷还是很在意爹爹的,只是这不好出来,但也算是送了爹爹。”
与其让姬廉觉得自己被弃掉,她宁可为姬廉营造出一种假象,被舍弃的痛苦,她不愿姬廉再尝一次。
姬廉闻言嗤笑一声,凑近小舟,轻道:“你说他?他能拿出免死金牌来?”
那声音显然是不肯信的。
“真的,爹爹莫非是不信小舟?”小舟赶忙接腔道。这免死金牌的出处,自当是能瞒一时,瞒一时,能瞒半世,瞒半世。这姬太师肯来送行,可见并非的当真冷血无情至极。
姬廉用指头一点小舟的眉心,说道:“不是不信你,是姬家的免死金牌,他早给了旁人,只可惜,最终那人还是被抄了家,这件事情,怕连我那几个哥哥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可是亲眼看到他给了那个叫什么李水的女人。所以说这免死金牌早就没了,他又怎么能给你。”
小舟大吃一惊,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来自己的逼迫,以及自己的责怪,都是错怪了姬太师,他不是不愿意拿出来,是不能拿。
不但如此,他还不能说出事实真相。
“长留郡主安好,这也已经到时辰了,再不出城,到了晚上怕是赶不到下个城池。”一旁士兵上前,小舟便点点头。
一旁三尺赶忙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给那士兵,那士兵是死活不肯要,她硬塞给了他。“这是咱们郡主一番心意。这一路跋山涉水的,难免要用着,你就别推辞了。”
那士兵再次推辞了一番,最后便收下了。
他们这差事,收这犯人家里人给的钱,也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毕竟谁都想自己家里人少遭罪,只是这郡主给的,他们也不好明着收,只能推辞几下。最后才收下。
“小舟,藏宝阁那个私章,你还留着吗?”姬廉忽然问起。小舟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连忙取出来给他看。
“是这个吗?”小舟将玉凑到姬廉面前,这玉便是当年姬廉为自己存百宝箱的时候的凭证,东西她倒是一次没三。毕竟取了也用不上,她也还给过姬廉一次,姬廉只是让她留着,做个装饰用。
这玉说来奇怪,冬暖夏凉,摸着很是舒服。她幼时挂在脖子上,此时也已经习惯,也便没摘过。
只是今个。不知道为何姬廉要提起此事。
“留着便是,这玉与我的那块是一对,你凭着这玉可动用我姬廉的一切。”姬廉轻描淡写的说着,小舟却险些没拿住那玉。
姬廉随手给她的百宝箱便已经是价值连城,姬廉的一切是个什么概念。没想到自己这块会是姬廉的子玉豪门撒旦——索欢无爱。
“爹爹这……”太贵重了。
姬廉瞥眼看了一旁,便又低声道了句:“玉万不可离身。若是不得已,便直接毁了这玉,知道吗?”
“嗯。”小舟用力点头,这分寸她还是有的。
随后,小舟把蓑衣盖在囚车上,她这眼瞅着这天阴沉了许久,一准回头就得下倾盆大雨,也不知道那些押送的士兵有没有带雨具,带了雨具,又会不会给犯人撑着,所以很多东西,她早早的就准备好,又特别给姬廉准备了许多路上会用上的东西,一并塞给了姬廉。
她是长留郡主,姬廉终究身份高贵,那些押解的士兵应当不敢为难才是。
姬廉看着那蓑衣,便笑了笑,“没想到我姬容我也有这么一天,最后便带着这蓑衣出去。”
小舟知道他是感怀自己此时落魄,从前那些友人一个个都没有来送他,便笑着说道:“这就叫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说的好,我姬廉到哪里都是姬廉。”姬廉笑的依旧张狂,全然没有落魄失意的模样。
囚车渐远,小舟一直没有露出伤感的模样。
姬廉坐在囚车上,看着小舟冲自己挥手,笑意便不禁爬上了脸。
忽然,他瞧见了一个身影,脸上笑意顿时僵住,双手抓住囚车,瞪着那人,但奈何车子远去,他渐渐瞧不见。
明明已经看不见,小舟却还是痴痴的望着囚车远去的方向,忽然听到幡然打了个响鼻,这才反应过来,回头望去,见在幡然身边立着的,正是元恒的桀骜。
而元恒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这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恒王殿下安好。”小舟说着一福身,元恒却在触及到她脸时一愣,随即转过身去。
小舟眉头一皱,不解其因,但也没多思,直接奔着那靛蓝轿子过去。
等她站在姬太师轿子外,尚未来及说话,太师的轿子便直接起轿,小舟一抿嘴唇,低声说道:“太师爷爷,小舟知道错了,小舟给太师爷爷赔不是,太师爷爷便莫要气恼了好不好。”
自称的是小舟,而非是长留,姬太师的轿子停下,掀起帘布,小舟走过去,眼巴巴的看着姬太师。
“噗——”姬太师抬眼看到小舟的脸,便笑了出来,八字胡子再配上粗眉毛,自己这四儿子,还当真是有够混账的。
听到姬太师的笑声,小舟立刻想起姬廉在自己脸上画眉的事情,不禁脸上一臊,连忙双手遮脸,也明白为什么元恒会忽然转身了。
“手伸出来。”
姬太师说着,小舟犹豫了下,便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