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齐王本是随先帝打江山,凭军功争下的异姓王位,如今虽已经是英雄迟暮,但他的三个儿子却是个个骁勇善战今生冤家:冷酷总裁的傲骄妻。
永城之战,楚皇、平齐王各自陈兵二十万对峙,楚军据城而守,平齐王带兵攻城,在双方兵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显然还是楚军更占优势。
这一站足足打了将近一个月,在付出数万条尸首铺路的前提下,平齐王的兵马到底还是在他三个儿子的带领下登上了永城的城楼。楚军一时溃败,退出永城,却也还余有十数万人马,对于刚夺去永城的平齐王来说,仍旧是个心腹大患。
凌晨时分,天色暗淡得仿佛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除了永城城楼上值夜照明的光亮之外,也就只有在街道之上来回巡逻的士兵手里的火把还能照亮尺寸之地。
永城的百姓在平齐王兵马入城时便是人心惶惶,大多躲入了房子里不敢出门,此时此刻大街小巷里更是黑暗一片,想来要么是早早睡了,要么是不敢点灯。
哦,不,这永城也不是所有的房屋都是漆黑一片。比如此时此刻,作为平齐王临时居住的原太守府里,仍是一片灯火通明。
花甲之年的平齐王已经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了,只有那一双眼中,没有独属于老人的浑浊,反而清明锐利如刀剑。他的背挺得笔直,双手背负在身后,灼灼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铺陈着的楚国地图。
平齐王三公子是个火爆脾气急性子,和两个哥哥在这书房里站了许久,见父亲还是没有说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我看那皇帝也是早有准备了,咱们一起兵他这里就有这么多人马等着。今后的仗可不好打啊。”
平齐王还是没将目光从那地图上移开,倒是旁边的二公子拉扯了他一边,低声道:“这还用你说?只可恨那该死的皇帝天天找我们的茬,否则若是再多准备个几年,这仗哪里用得着打得如此幸苦。只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起兵了,除了胜利我们别无选择。”
三公子撇撇嘴,不说话了。又是片刻的沉默,平齐王的世子终于开口了:“父王,我听说朝廷的平叛大军就快到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之前溃退的那些楚军汇合。咱们现在好不容易打下这城坚墙厚的永城,将士们尚且疲乏,不如就先据城而守,更占几分优势。”
平齐王抬头看了世子一眼,儿子说的也的确是他心中所想。这次起兵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楚皇逼人太甚,燕地的军队军饷亏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如果现在还不起兵,再过个一两年,恐怕他们连起兵的资本都没有了。就像那倒霉的平靖王和安广王,除了任人宰割还能如何?
长长的叹息一声,平齐王刚要说什么,之前一直安静着的太守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接着之间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飞快的跑到了书房门前,倒没失礼的直接闯进去,只站在门外大声道:“王爷,紧急军情。”
平齐王花白的眉毛一拧,之前没说的话也不说了,扬声道:“进来说。”
小兵推门而入,老老实实的跪下却不废话,张口便说出了目前对于平齐王来说并不好的消息:“禀王爷,刚得到消息,骠骑将军关定北带领的平叛大军已到达冀州,收拢败退楚军,最迟明日便会兵临城下。”
平齐王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成分。目光从自己的三个儿子脸上划过,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吩咐安排军士守城。
等到传令的小兵走后,平齐王才对三个儿子道:“这次朝廷派来的大军虽然是关定北,但我已经听说楚皇把他唯一成年参政的儿子楚湛也给派来了。看样子是准备跟着关定北混点儿军功,然后去分叶家的权。无论如何,这个楚湛是个重要人物,明日开战之后若有可能,你们最好将他生擒回来,生擒不成的话至少也要射杀。”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随即都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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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刚刚躺下休息的平齐王就听到了城门方向的号角、战鼓声。不用猜他也知道,今日关定北的大军必定已经兵临城下了。
匆匆收拾一番从太守府出来,还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遇到了也匆匆跑出来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昨夜得到楚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后,平齐王世子因为不放心,所以连夜就去了城楼安排部署,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在那里守城。
当平齐王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赶来登上城楼时,城下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千军万马,兵临城下,风声猎猎,吹拂着写着“关”字的帅旗,迎风招展。
此时的平齐王世子已经在和城下大军喊话了。还离得老远的平齐王凝神听了听,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劝降之语,世子自然不会对这劝降回应,反而出言讥讽。
看看城楼下,喊话的人并不是主帅关定北,而是一个一身白衣银甲的小将。小将背负长弓羽箭,腰佩宝剑,端坐马背,背挺得笔直,面上的表情因为离得远看得并不清楚,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宝剑出鞘的凌厉之感。
平齐王以前是看见过楚湛的,只是印象里一直都只是个温和文弱的少年,和今日所见气势相去甚远。不过无论如何,这少年终究只是个不满十七的毛头小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平齐王不相信这个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