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去迎亲时,楚湛是面上带笑,心里想哭,那么等她把人接回来准备拜堂是才真的是欲哭无泪了哥本嚣张。
这么多年来,楚湛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和叶思羽的身份。为什么她是皇子她却是皇后?为什么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当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拜堂成亲,其中一拜还得冲着自己喜欢的那人去拜,楚湛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她更悲催的人了。
拜堂时的三拜大家都耳熟能详了。一拜天地时,楚湛还算淡定,拉着红绸只当是自己家里又添了口人,反正她堂堂晋王府总不会养不起她。二拜高堂时楚湛就觉得悲催,一抬头看见的就是端坐上位的叶思羽和冯景。
冯景如何,楚湛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无所谓的去忽视,可是看着叶思羽那张脸,真心让人觉得悲催啊。面具坚固如楚湛,这会儿都觉得脸上快挂不住露出惨样来了。
好在叶思羽的白眼对楚湛有着绝对的作用,新娘蒙着盖头,冯相没有侧头,在场的人也都不敢直视叶思羽,否则叶思羽此举可就真是自毁形象了。
第三拜夫妻对拜时,楚湛本来觉得自己可以很淡定的一边催眠自己一边拜完的,可是等到双方真的面对面了,她的心里却突然莫名的不平静起来。这一拜就算是定下终身了呢,她和面前这人就算是夫妻了,就算两人的婚姻最后无疾而终,成过亲这回事可是要跟着两人一辈子了,无可更改。
赞礼高唱出“夫妻对拜”时,楚湛明显有犹豫,对面那人虽然动作还算流畅,但楚湛也是看出了她的不愿意的。但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势了,冯盈玉逃不掉,她楚湛又能逃得了?
无力的轻叹一声,这一拜到底还是拜下去了。
于是礼成,赞礼高唱“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一番喧闹,楚湛和冯盈玉被送去了王公公精心布置好的新房,身后自然还是跟着不少凑热闹的人的。
事已至此,楚湛虽然从来都不认同这场婚事,但到了此时此刻才算是真的死心了。手里拉着的红绸被媒人接过去了,随即又被塞了柄金秤杆在手里。拜王公公不停的唠叨所赐,楚湛对于这成亲的流程规矩也是清清楚楚的,只是拿着那秤杆心里却仍旧是止不住的抵触。
耳边媒人的声音似乎早早的就被屏蔽了,楚湛一直被动的接受一切,这会儿她拿着秤杆半晌没动,旁边的媒人却是有些急了,连忙再三出言提醒,到了最后连做了几十年媒的她都觉得快要词穷了,那新郎才终于拿秤杆挑开了盖头。媒人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道了声“称心如意”,然后喜庆的好话不要钱似地开始说。
新娘一直低垂着头,脸被挡在凤冠珠帘后面,隔着那珠帘看得并不清楚,隐约看着一个清秀漂亮的轮廓。楚湛淡淡的看了眼,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成亲虽然是一辈子的大事,但奈何对象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楚湛也是兴趣缺缺,甚至都没心思去看看今日该是极美的新娘。旁边有看热闹的人闹着要楚湛掀开珠帘好好看看新娘的脸,楚湛也没什么理会,那媒人倒是有眼色,轻描淡写的把人打发了。
说实在的,成亲这件事啊,对于两情相悦的人来说那绝对是幸福的,对于双方都无所牵挂,只是听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个略带忐忑的形式,但如果对于心有所属却不能在一起的人来说,那绝对是一种折磨。
合卺酒,一个小葫芦刨开两半,以线相连,斟酒而饮,却是满嘴的苦涩。嘴里苦,心里更苦,彼此双方都明白,对方不是那个自己想要同甘共苦的人,这合卺酒喝着感觉也就越发的不是滋味了。不过这个程序却是无论如何都少不了的。
挑盖头之前楚湛就四下扫过一遍了,叶思羽并没有跟着过来,估计还在正殿那边等着呢。她心里不开心,看着叶思羽脸上一直不动声色就更加的不开心,可是现在她不在旁边了,心里却更多了几分忐忑。
楚湛心里抵触着,行为上却是越发的配合了。媒人按着规矩一步步的来,她只希望能快点儿结束这场折磨。旁边围观的人神色间羡慕嫉妒不一而足,但楚湛却只觉得这里气氛压抑得紧,让她这个百战将军都想要逃离。
索性这成亲的步骤虽然麻烦,但总有完的时候。当媒人宣布所有流程结束,新郎该到正殿宴会上陪酒时,楚湛简直是想落荒而逃了。不过她脚下还是稍稍停顿了下,落在最后小声的对新娘说了句:“你一会儿先休息吧,我……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完这话,楚湛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当然,她说那话的意思其实更多的是想说,她今晚不会回来了,所以她也不用等她。
一直等到新房的大门被重新关上,冯盈玉才拨开挡住视线的珠帘向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从还未完全关上的门缝见可以看见那个离开的挺拔背影。
待大门被完全关上了,她便自觉的卸下了凤冠霞帔,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合适的红色便装换上。然后又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点心瓜果,已经被折腾了一天的她也觉着饿了,便没有客气的过去拿了来吃。
对于这场婚事,直到现在,冯盈玉还是保持这和楚湛一样的抵触情绪。即使女子的教养告诉她该出嫁从夫,而且她所嫁的这位看上去也是个不错的青年俊才,但对于这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说,那样的抵触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会消失的。
楚湛离开时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