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到天牢这种地方不会是什么好去处,不过等看到这里面的情况,冯盈玉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刚往前走了两步,旁边牢房里的人突然就冲了过来,虽然被铁栏拦在了里面,却仍旧把手从铁栏的空隙中伸出来,嘴里却尽是些疯言疯语。

大家出身的小姐,冯盈玉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再加上现在的这个环境中,她免不了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却见旁边黑影一闪,随即一声惨叫传来,冯盈玉定睛看去,却是离歌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不止,还用未出鞘的剑重重的打在了那人伸出来的手臂上。那人吃痛的惨叫着收回了手,随即便一脸怯懦的又缩回了牢房中阴暗的角落里。

狱卒长倒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他上前两步行了一礼,赔罪兼解释道:“天牢中的这些人都是重犯,一般进来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他们压抑得久了性子便也变得很奇怪。今日冲撞了贵人纯属无心,还请贵人恕罪。”

这天牢的狱卒长和普通州府大牢里的牢头自然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能在天牢里当差的,可以说是连祖宗八代都被调查了个干净的,而且本人必定万分忠诚。也正是因为这些,他们的身份稍稍特殊,除了皇帝,其他人还真不能轻易拿他们怎么样。所以这些狱卒长之类的人物,大多也都是处变不惊的主,根本不怕冯盈玉他们。

当然,冯盈玉也没心思去追究这些。听了狱卒长的话,她越发的担心父亲了,看也没看那已经缩回牢房去的人一眼,抬脚便小心的再次踏入了天牢之中。只不过这次,似乎是为了寻找依靠和安全感,她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离歌的衣袖,完全忘记了早先对他的忌惮。

之后的一路上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少,狱卒长拿着鞭子抽打了伸出来的手,又呼喝过后牢房里的犯人似乎终于安分了些。不过也有执着的,先时退了回去,等到冯盈玉经过时才突然伸手乱抓,莫名其妙歇斯底里的乱喊着什么。遇到这样的情况,通常还不等冯盈玉反应过来,离歌已经拿着剑敲了下去,他的力道应该不小,反正没有被他敲过一次之后还会继续发疯似地乱抓乱喊的人。

忍着牢房里难闻的气味,心里满怀忐忑和惊吓的铁青着一张脸向前。冯盈玉紧绷着神经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狱卒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中间位置的冯景。

此时的冯景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通身儒雅的气质也变得颓废了许多,原本的黑发平添了几许银丝,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便变得花白。身上穿着写了“囚”字的白衣,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连下巴上的山羊胡也似乎纠结在了一起。

各种牢房的大门,冯盈玉看到这样的冯景,即使知道他曾经把自己当做筹码一样算计过,她整个人还是忍不住开始微微发抖,甚至想要开口叫“爹”也因为颤抖半晌没能出口。正怔怔的看着那仿佛瞬间苍老了的父亲,满心的悲伤,肩膀上却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一只手。

隔着不薄的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冯盈玉就是觉得那只手应该是冰凉的。因为她顺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目光向上移,对上的便是离歌那仍然冷冰冰的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离歌的这个动作总让她觉得他是在安慰她。

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冰山似地人也会主动安慰别人吗?冯盈玉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不可否认,被这一打岔,心里压抑悲伤的感觉顿时下降了不少。张了张嘴又停顿了片刻,冯盈玉终于开口唤道:“爹……”

牢房内的冯景似乎没有听到,他背对着大门坐在那破败的床上。原本一直笔直的脊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弯曲了,整个人散发着沉沉的暮气,仿佛经此一事他便瞬间衰老了下来,此刻看去,竟是连一点儿精气神也没有了。

离歌见状主动要狱卒长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因为金牌好用,狱卒长也没有推辞,顺从的打开大门放两人进去后又小心的把大门关上了。最后看了一眼两人,他很识趣的主动离开了,把更多的空间留给来人。

猜测着皇帝命自己亲自带人来,八成是为了监视这两人,毕竟当过这么多年的丞相,冯景也必然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谁知道他心底会有多少算计?于是尽忠职守的离歌不仅刚才跟着冯盈玉进来了,此刻更是一点要避让的意思也没有。

进了牢房,冯盈玉走近了再唤一声,冯景这才抬起头向她看来。他动作迟缓,目光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犀利,竟然透出些老年人独有的浑浊了,在这短短的一段时日内,他的变化已经天翻地覆。再也不是那个翻手云覆手雨的权臣,反而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冯盈玉只当父亲这些日子以来受了许多苦,年纪大了又经历了这翻波折才如此的,并没有多想。站在一旁的离歌看着这样的冯景,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冷脸上却少见的露出了一丝困惑。他可不相信这位经历过政权更替,在朝中明争暗斗多年的老牌权臣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打击变成这般模样。那冯景这翻变化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到冯盈玉,冯景似乎回过些神来,勉强和女儿说了些话。离歌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很奇怪,因为此时此刻的冯景竟然没有要求女儿帮他脱罪,反而劝冯盈玉保重自己,别再管冯家什么的。这话真心不像是他这样的一族之长该说出来的。

冯盈玉大概也察觉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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