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徽皇朝元启三年三月初十,春意盎然。
凤凰飞阁,赤墙金瓦。渊王府之中一片热闹祥和,周遭的碧树上挂满了红色的锦带,上面所题诗词全是美好的祝福。
满目花团锦簇刺痛了渊王正妃白七浅的眼如今要娶那人进门了。
夜离渊的王府之中除了正妃扶摇郡主之外,尚有五位姬妾。今日,夜离渊所迎娶之人乃是文渊阁大学士的女儿,素有槿徽皇朝第一才女之称的林凰儿。
十里红妆,盛世场面。他娶侧妃的排场远比迎娶她的排场要隆重,当然,也更慎重。
扶摇郡主白七浅暗叹一声,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比不上林凰儿呢?论容颜,她槿徽皇朝第一美人的称号,可不是lang得虚名。可是论才艺与身世,她是比不上林凰儿。
十年前一次战乱,白七浅父母双双身亡。槿徽皇朝仁禧太皇太后可怜自己她孤苦伶仃,将她接到了宫中。又下了一道懿旨,封她为扶摇郡主。
“吱”的一声响,门被推开了。
夜离渊身边的大丫鬟喜儿走进门,催促着说道:“王妃,吉时快到了,王爷让您去前厅。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是王爷会责罚。”
白七浅看了一眼窗外,轻声说道:“你回王爷,说本宫身子不舒服,不去。”她爱他成痴,此刻要她看着他纳妃,他怎能对她这般残忍?
“不去?”一道冷如霜雪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轻风摇曳着红纱,光影交错,他一袭红衣,妖娆邪魅。俊美的容颜带着一抹浅淡的疲倦,纤细而长的睫毛半遮潋潋幽瞳。
白七浅痴恋看着他,满心的欢喜化成悲凉,如今身穿喜服的他,却是在和别的女人成亲。
夜离渊脸色沉静,眼里却滑过一道幽光:“王妃,你好大的架子,让本王亲自来接。”
对着那双深寒的眸子,白七浅的身子一抖,说话也有些发颤:“渊哥哥,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王妃,你到底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夜离渊站在白七浅的面前,负手而立。眼神中多了一抹嘲讽,“王妃,本王纳侧妃,正妃不在,成何体统?虽然你无才无德,可这点常识,你该是知道的。”
白七浅身子僵硬得厉害:“渊哥哥……”
夜离渊皱起好看的眉,眉宇间带着一抹疏远,似乎很不喜欢她叫自己渊哥哥。转过身子,留下一句薄情的话:“王妃,你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看着他颀长而疏远的背影,白七浅心里无由来衍生出恐慌之感,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什么,鼓起勇气走上前,双手环抱住夜离渊的腰身:“渊哥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夜离渊身子僵硬了片刻,沉默不语。
白七浅觉得喉咙有些干燥,她沙哑着嗓子问道:“渊哥哥,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夜离渊将手覆盖在她冰凉的手上,一根一根掰开她覆在自己腰间的手指:“我夜离渊所爱之人,不过一个林凰儿罢了。”话语落音,夜离渊绝情而去。
白七浅凄凉一笑:“渊哥哥,你对我真的太狠心。”
自嘲的闭上双眼,自言自语:“若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会……”也不会费尽心思,讨得老祖宗欢喜,求来这一道懿旨,嫁你为妻。若不是真的喜欢你,也不会拼尽所有的勇气,赌上一生的幸福,强求这段姻缘。
片刻之后,夜离渊请了两个丫鬟将白七浅带去了前厅。宾客满座,都是安宁城中的达官贵人。此时的夜离渊正与他心爱的女子林凰儿跪在**之上,交拜。
眼泪不可抑制的滴落下来,白七浅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
他们两个人交拜完之后,并非直接入洞房。夜离渊面带笑意,温柔的取下林凰儿的红盖头,随即对跟随在一旁的丫鬟示意。
那丫鬟点头,端过来金盘,上面端放着一杯喜酒。
夜离渊抿嘴嘴唇,冷冷的看着白七浅,眼眸里面没有一丝的情意。
穿着红色喜服的林凰儿巧笑倩兮,春光满面的走到白七浅的跟前,伸手从金盘上端过喜酒,递到她的面前:“姐姐,今日是妹妹的大好日子,还望姐姐赏个脸。”
白七浅身子一颤,她只是怔怔然的看着夜离渊,并未伸手接过林凰儿递过来的喜酒。
沉默多时的夜离渊终于开口,对着她的眼眸蕴涵着无尽的冷意:“接下!”
“姐姐,请。”林凰儿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减半分,那种浅笑幸福,刺痛着白七浅的心。白七浅看向夜离渊的眼眸,满是绝望。
夜离渊抿紧薄唇,冷色黑眸注视着她,直到白七浅颤抖着接下酒杯。
“渊哥哥,你真的要我喝下这杯酒么?”白七浅美眸蒙上了极薄的水雾,心口发苦,“真的要喝下去么?”
一旁的林凰儿脸色一紧,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光。随即,她脸上又堆积起如花的笑靥:“难道姐姐真的不愿意赏赐给妹妹这个脸面么?连喝一杯喜酒都不愿意。”
白七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离渊。流云广袖下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指关节泛白。
林凰儿拉扯着夜离渊的衣裳,略带委屈的说道:“王爷,今日是凰儿与王爷的大喜之日,没想到却是得不到姐姐的祝福,凰儿……”
“王爷,真的要我喝下去么?”白七浅带着颤意的声音响起。
夜离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更加的深冥。只是喝下一杯喜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