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悦阴狠狠地瞪着夏浩天,双眼泛红,额头青筋绽起,像个随时要发怒的野兽一样,疯狂暴虐。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你失去了老婆、孩子,所以就要无辜的人给你们陪葬吗?”
夏浩天终于忍不住的悲愤嘶吼出声,痛苦万分。
“无辜?呵呵,无辜的人?你们是无辜的人吗?啊?夏浩天,你真好意思说出口。”
咣呛!
“那难不成是不无辜?我倒要听听,我们怎么就“不无辜”的得罪你了,啊?”
原来康宏伟本来有事要找傅君悦,结果刚到他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夏浩天和傅君悦的对话,顿时就明白了凶手就是这个伪君子——傅君悦。
他强压着怒意在门口听着,可是当听到傅君悦用讽刺的口吻反问着夏浩天时,他忍不住了,这个凶手,他讽刺夏浩天的同时,不就是也讽刺了同样被他报复过的自己吗?
“呵呵,看来,主角都到了啊!”
“傅君悦,如果你真对我有气,为什么不冲我撒,而要伤害我的妻子?”
“是啊,你个畜生,有什么事你来找老子啊?对我儿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呵呵……真是笑死我了,两个蠢货,我对付你们有什么用?要报复当然是挑你们最痛的地方下手了!哈哈,怎么样?失去妻子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痛不欲生啊?呵呵,我也一样呢!呵呵,康宏伟,你儿子命大,躲过了一劫,可是,老天看着呢,你会有报应的,看好你儿子吧,说不定哪天老天爷看你不顺眼了,就夺走了他,让你和夏浩天一样痛苦,哈哈……”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浩天失望地问着他。
“那是因为以前我的爱人和孩子没有死!”
傅君悦说完这句后,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你妻子和孩子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恨我们?”
康宏伟气愤极了。
“那几天,丽丽的预产期快到了,她总是不安、焦躁,我和小昊怕她有事,就提前把她送到了医院。就在她生产的那天,我的心口无故的憋闷,我感觉她可能要出事,于是就想请假去医院看她,陪她待产。可是……可是就在这时候,你们俩,一个市长,一个书记,竟没一个人肯听我说话,就更不可能放我离开了,竟然二话不说地拉着我去了省里,去开什么汇报会,让我错过了丽丽,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小昊说,她一直到死都念着我、要找我,想看我最后一眼再走,可是……可是他们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我,啊……呜呜……她盼到死,也没有盼到我出现,她死不瞑目啊,就这么带着孩子含恨而终……所以……我要报复,我要让你们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
当一个人悲伤过度,又悔恨无比时,他会怎么做?
大部分的人一定会想要找个目标,发泄一下心里的苦闷。
可是当那个悲伤的人,实在不知道要找谁当那个发泄对象时,他就会找那些让他悲伤悔恨的人,找到他们发泄、报复;来填平心里的怒和怨。
“傅君悦,那天的事能怪我们吗?那是省里发起的大规模反腐清查行动,既然当时我们h市也出了大案件,省里让我们三个去汇报,那我们能不去吗?再说你又没把你妻子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会这样?领导发话,难道你还能拿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啊?”
康宏伟感觉自己无辜极了。
“我说了、我有说,我说过了我妻子要生产,我说过了她身体弱,我要去陪她,可是你们俩个谁都没理我,还硬把我拉上车,说‘做个汇报而已,很快就回来。’可是,结果我们在省里耽误了一整天,等我回到医院时,丽丽的身体都已经开始僵了……”
夏浩天和康宏伟的心情很憋闷,他们已经忘了当时傅君悦到底有么有说了,那次的行动省里很重视,他们更加重视,所以听偏、听差、听漏都是有可能的。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除了傅君悦的啜泣声外,没有任何人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傅君悦渐渐平复了情绪,面色也开始恢复平静。
夏浩天和康宏伟听了傅君悦说的前因后果后,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了,如果事情的起因真是因为他们的话,他们也没有了立场归罪他,可是他俩也毕竟都是受害人。
而夏浩天还失去了他最爱的妻子,可此时无措的他,甚至不知该不该去告发他。
夏浩天没有再说话,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可就在他刚要走出去时,回到办公桌后的傅君悦叫住了他。
“天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丽丽和孩子,也对不起你和大嫂,回去后,替我向大嫂陪个不是,就告诉她,就说君悦下去后,一定亲自赔礼道歉,负荆请罪。”
夏浩天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过身看他,也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天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想最后再求你一件事,天哥,我死后,请将我和丽丽葬在一起,我希望在地下,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团聚,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求你。”
“你要做什么?”
夏浩天听到这里后,顿时猜到事情要不妙,于是立刻转身,康宏伟也和他一起跑向傅君悦,想要阻止他做傻事。
可是他们再快,也没有傅君悦的动作快。
傅君悦不知在办公桌的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