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的西藏之行到底没有尽兴,夕颜的病好后,秦锦华却接到从青城打来的电话,即将完工的市政工程出了问题,在撤安全防护杆时由于操作不当防护杆倒塌,砸伤了八名员工,两名重伤住院,一名工人当场被死亡,剩下五位有着不同程度的轻伤,因死了人,那工地包工头一时承受不住压力,跑了,这项目是秦锦华签下来的,青城这边也一直由他和朱清越负责,那包工头跑了,这责得由他们两人来担,秦峥嵘和关景山已经从a市赶了回去。
这事闹的挺大,都涉及人命了,饶是汪乔那般没心没肺的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一行人包裹一收就匆匆的回去了。
一到青城,秦锦华便让齐岳送汪乔和夕颜回家休息,汪乔从来都是哪儿热闹往哪凑的人,且这事还牵连她的达令和她的老大,哪肯乖乖回去等消息,抱着朱清越的胳膊缠闹了好一会,到底还是跟着去了医院。
夕颜不晓得这个中厉害,只以为出了人命,这秦锦华怕是惹上人命官司了,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十分担忧的,她学不来汪乔的撒娇,只偏头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秦锦华,欲言又止故作镇定却难掩忧心的娇摸样,勾的秦老大那颗铁汉心都快化成水了,这要不是身处人来人往的出站口,非搂过来狠狠地啃上两口不可,“想去?”笑问。
“我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夕颜有些不敢直视他那双灼灼带笑的深幽眼眸,眼眸躲闪,玉白的小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秦锦华微凑头过去,小声问,“为我担心?恩?”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夕颜身子后仰,将他推开半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听汪乔朝她喊让她快点跟上,便不再搭理他,直接走人。
秦锦华心情倍好,勾唇追了上去,“没说不让你去,只是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你不累么?”
夕颜以为这是他拒绝自己去的借口,便小声反驳道,“一路软卧过来的,哪里会累着,”对上他一脸欢快的样,又觉得自己这般有些上杆子了,遂有些羞恼地说,“你若不愿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也不用让人送,我自个打车回去也方便……”
话未说完,就被秦锦华截住了话头,“我愿意,愿意的很,你知道我是最不愿意跟你分开的,巴不得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地跟你呆在一起,不嫌累就一起去吧,”又兀自喟叹道,“我这离不开人的媳妇喏,”
不待夕颜跟他闹,便先一步牵起她的小手向来接他们的车子走去,夕颜因他那句臭不要脸的话激红了脸,傲娇地挣扎道,“你放开,我自己能走,”
秦锦华干脆将人整个地捞抱在怀中,搂着小腰,附在耳边吓唬道,“再闹,亲你了,”
谁在闹?夕颜圆睁着大眼气呼呼地瞪他,这人,这人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真是讨厌!
这炸毛的样儿,秦锦华是真爱看,“再瞪,真亲了,”又逼近了两分。
“秦锦华,你不要脸,”夕颜推不开他,怒红着脸骂道。
秦锦华呵呵笑出声,“嗯,只要你,”他家宝啊,还是大学生大才女呢?这词语匮乏的,都两年了,也不知换个词。
“……”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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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工地和煤窑都是高危险行业,伤亡事件总是避免不了的,大家都是出来挣钱养家的,出了事多半会选择私了,小老百姓的最害怕跟权贵、法院打交道,那都是丢钱不见底的地,以往这种事的纠纷冲突点在赔偿款上,遇到黑心的承建商,打上几年官司都捞不到半分钱,还将一家人都拖累死,秦家虽是混黑出身,但这种靠劳力和性命挣的血汗钱他们是从来不昧的,事情一发生,秦锦华跟他爹就通过助理和新委派的负责人跟医院交代了,看病要紧,药只管拣好的开,一切费用都由恒盛承担,至于死者,自然是让律师跟家属协商赔偿了。
只是,眼见医院大厅门口,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跪了一地,一个个面带哀戚,眼圈通红,秦锦华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去接他们的助理小王凑过来压低声音回答,“这些都是死者家属,”
秦锦华一黑二代,什么场面没见过,十五六岁那会就带着人去收高利贷,见那些黄赌毒们为了筹钱将儿女都卖了,逼良为娼的事他也不是没见过,没做过,看这情况,哪里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场合都讲究个文场、武场,你家亲人死了,哭一哭,闹一闹,这在情理之中,大家都能体谅,但在医院门口扯白布,一家人老老小小过来嚎丧,就整的就是武场,“他们要多少钱?”
助理小王说了个数字,秦锦华冷呲一声,“倒是敢要,”
五十万?以青城的生活条件,八万块钱顶天了,年前薛潘子一同学的姐姐被撞了,人家只愿意赔三万块,他姐姐还不足三十,两个侄子一个八岁,一个五岁,走了潘子的关系,也不过是多要了五万块。
这李二贵今年五十有八,虽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两儿三女,但都已成家,且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去年还添了一曾孙,算是四世同堂了。
这样的人不算壮劳力,没有未成年儿女,就算是告上法院,也不会比这赔得多,秦峥嵘看在他们一家老小委实不少的情况下,答应给十万,另外承诺给李二贵的两个儿子重新安排个工资高没危险的工作,还承诺资助李二贵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