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直至过了辰时,才堪堪到了桃花岛,率先跳下船来,莫言舒了一大口气,要知道这一路上的气氛可谓是十分的沉闷。虽然他几乎把所有和黄药师相处的时间都用在了练习腹语上,以期忽略这种沉闷的氛围,可说到底,也许是之前他发现了的黄药师对他绝不做伪的担忧之后,哪怕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似乎黄药师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他也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不过好在回了桃花岛,这样也就不会像是在岛外一样总是相处在一块儿了,莫言边拴好船,边放松了精神。
确实,莫言所料没错,回了桃花岛,他与黄药师之间的接触自然而然的少了起来,当然,和山中的同食同住不同,他们两个一个是哑仆一个是岛主,住的地方相隔不近,日常所处也不在一处,交集自然少了起来。里偶而会有的接触,莫言和黄药师竟是连一天见一面都维持不了,而且就是那有限的几次相见,也都结束的叫他十分不解。
因为黄药师竟然一反常态的对他冷漠以待,是的,一反常态,虽然对于莫言不太熟悉的腹语,黄药师也提点指导过的,按理说莫言也不该有那么多的怨念,可是要知道就连他们过去有冲突的那会儿,也没见黄药师这样冷漠过,而且更叫莫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黄药师眉宇间的淡淡褶皱,总是给他一种他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感觉,叫他十分纳闷。
是的,黄药师是知道莫言正在学习腹语的,不是莫言主动坦白,而是他在船上练习运气法门的时候,被黄药师发现的。这就不得不再次赞叹黄药师的神人属性了,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如何用肚腹发声,可是对面莫言一遍一遍的练习还是叫他察觉出了不对,再加上在崖下寻到他时隐在丛丛绿枝下的铁链,黄药师便能大致猜出,莫言大概是有了些奇遇。
不过他虽然猜到了,却也不打算多加阻拦,原因一小部分是因为他的本性使然,另一部分却是因为那次之后他自己心中的别扭了。不过虽说这样,他仍旧是在莫言练功陷入僵局的时候从旁指点,叫他更快的领悟了腹语的法门,也不得不说其人的别扭了。
再说莫言,虽然有些郁闷,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得不承认其实这样也好。莫言作为一个渴望自由的现代人,本来就没有想着把自己这辈子牢牢的锁在桃花岛上。原想着若是有可能的话,在他还没有能力离开这里的时候当做朋友般相处也好,不过如果不能便把黄药师当做跳槽前的boss相处,也属正常,如今这般,倒是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想的很好,不过做起来却不一定成功,就像莫言,虽然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心里却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毕竟看那时候黄药师的那番态度,他是真的以为已经被这个五绝之一的东邪给认可了的,可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然,这一些都是莫言在自说自话,毕竟黄药师可是什么都没有表态的,而也正是他的这番不表态,反倒叫莫言不舒服了少年剑皇。
莫言会不舒服很正常,毕竟刚刚自作多情转眼就发现自己依旧还是一个路人甲,任谁都会别扭一番的,莫言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便想着转移注意,而这时候,那个从外面带来的曼陀罗种子便派上了用场。其实真要算起来,和种在院子里相比,他更喜欢的是种在花盆里的花,因为这样可以随时搬运,总是比较方便。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在莫言从院子的角落里搜罗来三个堆在墙角发灰的花盆之后,就开始了他的种花大业。
白包子在莫言的周围转着圈,好半天才停下来蹲坐在前面,微微偏着脑袋看向蹲在大树旁边捣鼓一堆土的莫言,眼神十分的无辜,似乎在好奇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不和它玩,反而去玩它的厕所。
……
好吧,莫言的确没有意识到,这颗大树恰巧是白包子平常最常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方。
不过被白包子这么盯着,莫言还是有些压力的,他转了转心思突然想再试试腹语发声,虽然已经失败了许多次,可是然而他仍然信心满满。找了半天感觉,终于在白包子有些不耐烦的抖了抖耳朵之后,发出了一声有些闷闷的男音,“白包子,我在种花。”
白包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站了起来,但接下来它似乎发现了发声的是他从来不说话的主人,便走了过去,讨好的蹭了蹭莫言的胳膊,再歪头看上去。不过它期待的爱抚顺毛显然都不可能发生了,因为莫言正激动的摸着自己的肚腹,眼眶都有些发了红。
他说话了?他说话了!
这么久,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又能说话了。缓了好一会儿,莫言才冷静下来,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好笑自己刚刚的没出息,便开始继续完善自己的腹语了。
由于这是他练习腹语后第一次成功说出一句完整话,莫言显得十分激动,是的,虽然之前也曾发出过短促的声音,像是啊、唔之类的发音,可是完整的句子还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过这次倒是终于成功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其实莫言发出的声音并不算难听,至少绝不是他以前看的那部天龙八部里,段延庆那种像是闷在大鼓里的瓮声瓮气,只是稍稍有些闷闷的,却绝不难听。想来也是,那个段延庆只是个小反派,拍出的电视剧显然没必要对他做什么美化,声音难听些也实属正常。不过他却是一直抱着最坏的想法的,不过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