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婆子从带来的食盒底层也端出一碗汤药了。
官陶阳知道宋凤兰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人不信她灌了她吃别的药了,所以这碗汤药应该才是真的。
官陶阳惊恐地往角落里退去,“不,我不要吃呜呜……”
昨夜的一幕又在重复,官陶阳根本无法抗争。
当药效作用起来,官陶阳只余最后一丝神智的清明,就听仍在搅动着汤药的宋凤兰道:“你们母子不是喜欢装傻充愣,觉着那样才安全。想来也是没错的,谁跟一个傻子疯子计较的,自然就安稳了。既然姨奶奶那么想安稳了,我自然是要发慈悲的,让你彻底安全一回。”
官陶阳立时就明白了,宋凤兰灌她吃的是疯药,这是要让她成疯子。官陶阳使劲地掐自己,不让自己睡去,可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余口中不住喃喃,“救……命,张……升家……的……”
宋凤兰将手里的汤药全数倒进屋里的花盆中,对宋婆子道:“这要吃多久才有见效?”
宋婆子回道:“那大夫说因人而异,有人吃了一月才疯,有人吃半月。”
宋凤兰盯着官陶阳看了一会儿,这才走了。
官陶阳是被张升家的叫醒来用午饭的,起先官陶阳因才醒还有些迷糊,猛然才想起早上的事儿,就开始不住地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可吐了半日除了酸水,那里还有其他的。
“姨奶奶这是做什么?”张升家的不解道。
官陶阳知道迟了,药吐不出来了,官陶阳惊慌失措的一把就抓住张升家的,道:“快,快去告诉老太太,大奶奶她灌我吃了疯药。”
张升家的迟疑,可这种事儿轮不到她们这种人苦恼的,于是便往寿春堂去了。
霍老太君疲惫地歪地歪在榻上,听张升家的回话。
“姨奶奶早上吃了药就睡下了,如今要用午饭了奴婢才叫醒了姨奶奶,可没想姨奶奶才醒来就说,大奶奶灌她吃了疯药。”张升家的照实说道。
霍老太君连眼都没睁开,摆了摆手到:“唉,如今大房处境艰难,她还是安心待里头好些。你让她别再折腾了,我也不能关她一世的不是,等过了这阵子就放她出来。”
张升家的回去又照实说了,官陶阳知道霍老太君是不信了,也怪自己操之过急了,急于想出去,几番装病,没想宋凤兰真请来太医给她瞧病,这些那里瞒得过太医的。官陶阳不禁暗暗懊悔。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毙的,以前郑婆子懂些药理,官陶阳也得了真传,所以官陶阳明白这疯药的厉害,思前想后,忽然让张升家的把郑太医开的方子拿来,细看过后,这郑太医开的汤药官陶阳是一日三回一碗不拉地都吃了。
只是那日后张升家的和另一个婆子被派走了,换来的人虽也是霍老太君身边的人,可多时是睁一眼避一眼,明哲保身的。
之后宋凤兰也没再亲自来过,可疯药还是每日一碗的送来,灌了官陶阳喝。
一时大房面上,诡异地平静得很了。
再说镇远侯霍荣。
兵贵神速的道理,谁都懂,所以霍荣并未带着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拔,而是将军中少部分的骑兵挑了出来,同他一道日夜兼程奔赴宁武关。
正如霍荣所料,当他到宁武关时,胡丹汗王大军还未到,霍荣将已经滋扰多月的赤尔干部杀了个措手不及,还生擒了赤尔干部首领的生母。
消息传回,朝廷上下自然是觉着扬眉吐气的,只是在商议如何处置这妇人时,又起了波澜。
祯武帝执意要将其杀了立威,不想以司马空为首,竟有不少人反对。
祯武帝不顾劝阻,令霍荣将赤尔干生母斩杀在宁武关外,并悬其头于关口,以震慑胡丹的狼子野心。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霍荣竟然抗命了,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时将侯府上下,推上了极为艰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