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宋氏疑心,便让自己的身边的桂嬷嬷也一道跟着去,说是帮着安排人手的,等安排完了再回来。
王姮觉得反正事出后也瞒不过母亲的,便也未推辞,只一头闷声地带着这些个媳妇婆子就去找袁瑶晦气去。
韩施惠一路将王姮她们领到了胡同口,指着小门楼,“就是那。”见王姮领着人就去了,韩施惠赶紧躲进马车了。
王姮平日里就是冲动跋扈惯了的,也不说什么先上前敲门问个清楚,只一到就让婆子们去砸门,边砸边在外头谩骂,引了一圈人在胡同口处围观。
“……龟缩在里头的东西给我出来,有脸面敢勾搭爷的,就别装什么贞洁烈妇。也甭想拖着等二爷来救你,就是在二爷跟前把你打杀了,二爷不敢拿本姑奶奶怎样,回头还要给你二奶奶我赔不是的……”
王姮骂骂咧咧的,那里是高门大户千金奶奶的样儿,说是市井泼妇也不为过的。
袁瑶听着这些辱骂面上无动于衷,可心中早已千疮百孔。
她也有她的骄傲,也只剩下这点骄傲。当初霍榷一再让她进府,她都婉转拒绝了,正因这份骄傲,可如今她却摈弃了这仅有的骄傲,舍弃了廉耻,自甘堕落。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还能怎么办才能为袁家昭雪。
她早已不敢正视自己的良心和情感,她也知道从迈出那步起,她已是世人眼中毁廉蔑耻的人,是再没有资格哭了,所以她抬起头来,用力的眨眼逼出眼中所有的雾气。
此时在外的桂嬷嬷一看,这怎么得了,真是想劝也劝不住,想走也不走不掉,正着急时,发觉有个媳妇总有意无意地借势便往王姮身上倒,便警醒了。
也多亏了王姮一开始便这动静,不然田嬷嬷是绝没想到会有人上门来寻事的,蓦然开门就真是不可收拾了。
田嬷嬷从壮硕的身子顶着门,苏嬷嬷到厨房去拿了双菜刀,青素也不客气拿了平日里种花的锄头,皆严正以待。
面上就数袁瑶是最镇定的,仔细听了外头的叫骂,清楚了外头来的人到底是谁,心底便有了数,立时让田嬷嬷开门。
“姑娘,不能开,她们这是来者不善,只要再支持一会儿,衙门里的差役便到了。”田苏两位嬷嬷劝道。
袁瑶觉得好累,只摇摇头,“倘若那县丞知道来的是何人,只怕他也是不敢管的。两位妈妈只管开门,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们。”
田嬷嬷和苏嬷嬷对视一眼,心道:“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护好姑娘。”
想罢,只见田嬷嬷一气抽开门闩,大门轰然而开,几个要冲门的婆子一个势头没刹住,都摔了进来。
田嬷嬷抡起门闩就将她们给打了出去,苏嬷嬷舞弄着菜刀跟在后。
王姮见里头出来的人这般张狂,既然连她的人都敢打,愈发怒不可恕,却被桂嬷嬷忽然一把拉到身后,一个仆妇重重地跌在王姮方才站的地方。
桂嬷嬷冷声道:“你想做什么?”一把将那妇人按压在地。
王姮却不管这些,指着小门楼里就喊:“给我打进去,往死里砸。”
田嬷嬷将门闩又是一轮,横扫了个半圆,看谁敢近。
此时就见又从门里又走出一人来,姿态娉婷轻盈,态度不亢不卑。
王姮只觉得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袁瑶淡定从容扫看了眼门前寻事的,见一人大腹便便,妆容又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便手一伸,从掌中垂下一枚玉佩来。
别人是不认得这是什么,但王姮却是知道的,只听她道:“是你?!”
袁瑶向王姮的方向福身,道:“二奶奶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王姮恨恨道:“你就是那暗子?”
袁瑶先让田嬷嬷和苏嬷嬷退开,后恭敬地想皇宫的方向一福身,才道:“有位贵人让民女带句话给二奶奶。”
桂嬷嬷觉得不妥便劝,“七姑奶奶,这其中怕有诈。”
王姮是一意孤行惯了的,那里是能听劝的人,只想了片刻便挥开左右。
袁瑶只身近来,轻声道:“二奶奶办事不力,整日只知争风吃醋,整治妾室,命袁瑶酌情进府。”
说完,袁瑶后退一步,又福身道:“民女多有得罪了。”
王姮气得不轻,可又不敢拿袁瑶如何,只得甩头转身这便要走。
袁瑶见她到现下还没看透,便提点她一句道:“二奶奶,自南山寺一别,别来无恙?”
王姮脚下的步子一顿,猛然回头,“原来是你。”罢了又倏然含狠望向胡同口的马车处,终于想明白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真是又羞又恼,顿时成怒火滔天,回头对袁瑶吼道:“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有我整治你的时候。”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往马车处走去?/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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