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太医来……”

邢芸听着贾赦这话,不禁冷笑一声,一面命着丫头另拿了崭新的铺陈物件来换,一面向着贾赦笑道:“如今咱们府里越发有意思,那府里病了一个奶奶,这边就赔了两个大丫头。最好别叫我查出这事和什么人有挂碍,否则,你老娘也不用念经了,趁早儿抹脖子痛快些。”

贾赦心里也犯了疑,可嘴上咬牙道:“又是老太太,老太太没惹你,你却成天生事……今儿就为你打发丫头过来说的一句话,闹得宝玉挨了打,老太太伤心不说,连我也受了挂落。我问你,你弟弟邢德全何时要进家学了,我怎么不知道?没事找事!”

邢芸轻笑一声,甩甩帕子道;“老爷不知道?哎呀,可是我记混了。前儿正预备和老爷说呢,一时事忙又给忘了,老爷现下不是知道了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贾赦气的两眼通红,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二老爷那脾气谁人不知,你还特意使人过去上眼药,老太太又不是傻子,谁还赖你不成?”

邢芸眼睛一弯,拿帕子掩口咳嗽了一声,懒洋洋道;“这样昧心的话,亏你说得出口。宝玉打架是我指使他打的么,我不过听见那么一说,才好心儿告诉你一声,省的咱们家的哥儿被人带坏了去。偏有些人不领情不说,还编排上罪名来了,难道二老爷要打宝玉,我还能未卜先知了去,你老娘尚没法子,何况我这个作伯娘的。”

贾赦见邢芸一味胡搅蛮缠,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当即吭也不吭一声,便要往外头去。邢芸嗤笑一声,讥笑道;“怎么,说不过了,就往外头跑。我劝老爷还是收收心,检点些行事罢。这从古自今,老子教训儿子那是天经地义,老爷教训琏儿的时候,怎么不见老太太出来拦一拦?如今宝玉闹得不像,二老爷教训两下,老太太就跟被挖了心掏了肺一般,今儿骂这个,明儿说那个,全然没个规矩礼数,听说前儿连东府那边也受了骂。老太太这般行事,我听着都脸红,若是传出去了,还不知外头怎么说呢。老太太再是心疼孙子,咱们两家再亲近,世上也没得骂侄孙子给孙子出气的理儿,老太太是老糊涂了,老爷也陪着她装疯不成!”

贾赦听着邢芸这话,想停下脚步,又觉丢脸,气哼哼压低了声音道:“房契账册你都在捏手里了,让一让老太太又能怎样,何必闹得老太太生气,合府不安?”

邢芸一蹙眉,仰脸冷笑道:“房契账册?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宅子是御赐的,账册满满的亏空,就那几样产业,一年出息还不够你二弟养清客使唤。这些你敢说,你老娘不清楚?我闹她生气,呸,我要闹起来,只怕她有进气没出气呢。”

贾赦正欲说话,外头忽而传来几声丧音,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穿着素服,扎着白花,腰间捆着一根白腰带,两眼红肿的一路哭了进来,一见贾赦便跪地道:“老爷太太,东府蓉大奶奶没了。”

邢芸瞬时变了颜色,秦可卿挂了?

怎么可能,书里面林如海写信接了林黛玉家去,秦可卿才没了。

如今林如海还好好的当着巡盐御史,秦可卿也才病了没多久,贾敬的寿辰还没过呢,怎么突然就没了?

贾赦也大唬了一跳,看着邢芸脸上神色呆愣,忙上前扶住邢芸,强自镇定问着那丫头道:“早上过去时,不是还说不要紧么,怎么眼下就没了?”

那丫头哭道:“奶奶中午时只说犯懒,要歇一会,哪知方才丫头进去送药时,久唤不醒,伸手一探,已是去了。”

邢芸听了,不觉皱眉,问道:“你们奶奶午睡,外间就没留个人儿?怎么也该叫人守着,用水用茶也有个人服侍。”

那丫头哭得直打嗝,模样极是可怜,贾赦叹了口气,唏嘘道:“这人的寿数都是天定的,如今既去了,再问旁的也是无济于事。”

说着,贾赦又向着邢芸道:“我过去瞧瞧那府里是如何料理的,你身子重,就不用过去了。”

邢芸本想过去瞧瞧,不过一着秦可卿方去,那府里必是乱糟糟人慌马乱的,只怕并不太平,方歇了念头。

思量一番,邢芸拿帕子沾着眼角道:“我原还说,明儿叫琏儿媳妇过去看她,倒不想,眼下就没了。早知如此,先前我就该打发琏儿媳妇过去一趟才是……我是不能过去了,倒该让琏儿媳妇替我过去看看,也全了她们这份子情谊。”

说着,邢芸忆着秦可卿那fēng_liú婀娜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叹,纳罕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去了呢?”

一时贾赦换了衣裳,带着人去了,邢芸便倚着窗,命了丫头婆子们寻了石灰和烈酒,冲洗了回廊和各处房间,又寻了艾草来熏屋子。

这般忙活定了,待大夫确诊的信儿报来,又命了人去各处通传消息,打扫了房间供大夫住下。

这一通事儿忙完,邢芸见着四处没人了,才反身进了空间。白蒙蒙的湖面铺满荷叶,艳丽的花朵含苞欲放,映着墨蓝的天空,别有一番媚人景象。

一尾金色的鲤鱼从水中跃出,尾巴俏皮的拍打着水面,溅起一连串晶莹的水花,十分有趣。邢芸慢条斯理的走至南荒竹前,从一个空洞内掏摸出一个青瓷小罐子,抓出一把殷红的樱桃,一颗接一颗的往口里送。

一边吃着樱桃,邢芸一边默默打量着空间里的植物,蔓紫苔,磐碧草,南荒竹,银丝荷叶……还有湖中央小丘上的那株不知名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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