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残留天际,霞光交织如锦、红艳似火,若一层红光笼罩每一个人。
当日,在东清国的左相府中,封亦修信了云止的话,马不停蹄前往云止所言的那一个地方,想要去救出被掳的云浅止。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里却是一个陷阱。刚开始,他还疑惑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又究竟想干什么?直到刚才那一刻,直到被用来交换东玄绪,直到看到前方那一幕,再将一切从头到尾串联起来,才惊觉上当。
“是又如何?”片刻的沉默,云止不咸不淡回道。四个字,可谓是冷漠如冰。
“你……”封亦修闻言,一刹那,面色猛然一变。
“封亦修,你该不会到此刻还天真的以为,我想要与你再续什么‘夫妻之情’吧?”
当日和亲的画面,当日的字字句句,此刻还记忆犹新。而此时此刻站在此处,前可一眼望见城门敞开的南灵国皇城,后可隐约看见那一座建立在山峰之上的大佛寺。一时间,再久远的过往,同样历历在目,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对待云浅止的,她可全都清清楚楚记得,不觉毫不掩饰的冷笑出声。
“你……”
封亦修的面色顿时再度一变,消瘦却不失俊美的脸上倏然笼上一层阴霸。
南临风在这个时候走近,停下脚步。多年来,对封亦修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宏大量与委以重任,但却不曾想……
想到此,南临风衣袖下的手便不觉紧握起来。
封亦修的视线徒然被南临风给挡住,立即单膝下跪,“参见皇上。”
南临风并没有要封亦修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向跪在自己面前之人,这个或许他该叫一声‘哥哥’的人。
东玄绪慢慢的停止哭泣,但搂着云止双腿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疑惑的望向对面。
“杀。”半响,南临风毅然闭了闭眼,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得令,顿时,毫不犹豫的下手。
“住手!”
而,也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怒喝声徒的传来,经久不衰的回荡半空中。
但见,上山坡的那一条路上,忽的,凭空出现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不是刚刚才提到过的荆雪懿,还能有谁?
荆雪懿的到来,南临风的人马立即如潮水向两侧让开,在中间开出一条道来。
“临风,看在母后的面上,放过他可好?”
“不可能。”
面对荆雪懿的恳求,南临风毫无转圜余地的直接拒绝,面色难看。
“临风,算母后求你了。”两个人都是她的亲生孩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荆雪懿见不得任何一个受伤,更见不得任何一个死。在南临风的面前站定脚步后,言辞恳切,顾不得周遭有众人在场。
在场的三队人马,一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封亦修依旧单膝跪着,甚至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亦不知南临风为何要杀他?
南临风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几乎深深抠入掌心,空气中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许久,毅然绝然的一字一顿道,“今日,母后若再为他求情,你与朕的这份‘母子之情’便从此一刀两断。”
音落,荆雪懿面色一白,脚步抑制不住的后退一步,“临风……”
“母后,你可一定要选清楚了。”南临风说着,面无表情的侧开身,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荆雪懿见此,心中明了,知道再求亦是无用。
片刻,荆雪懿暗暗咬了咬牙,毅然叫封亦修起来,再命随行的那一行御医上前,逐个为封亦修把脉,一定要确定封亦修是否真的无恙,是否有中毒?
南临风看着,眸中划过一丝失望,或许,在荆雪懿心中,他远没有封亦修来得重要。
待每一个御医都仔仔细细的为封亦修把了一番脉后,荆雪懿才放下心来。继而,一个侧身,这才望向对面的云止,“云姑娘,今日,哀家倒想看看你究竟怎么离去。”弄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害得她与南临风母子决裂,全都是因为云止,心中那一股日积月累的怨恨,在这一刻猛然涌上心头,说话间,荆雪懿拍了拍手,命侍卫将人带上来。
后方的侍卫听得命令,立即带人上前。
云止一边一手护着脚边的东玄绪,一边抬头望去。入眼之人,很是陌生,可又有些说不出的眼熟,好像似曾相识,在什么地方见过。
“云止,这个妓院的老鸨,不知你可还有印象?她当日的那一份恩情,不知你又是否还记得?”事隔多年,当年的一切荆雪懿自然也都清楚,于是,在那一夜棋差一招后,她便连夜派人前去抓了妓院的老鸨回来。这些年亲人,不都最讲求一个恩怨分明麽?那么,这一份情,她倒想看看云止究竟怎么来报?又或者,让天下人看看云止是何等的忘恩负义,置昔日的救命恩人于不顾。
老鸨还是当年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在侍卫的推踹下,跪倒在地。
云止闻言,顿时记了起来。当年,面前的老鸨确实对云浅止有恩,若她没记错,老鸨似乎也是东清国的人。
“姑娘,是你?”老鸨狼狈的跪在地上,望着对面略感到眼熟的云止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道。毕竟,当年的云止一脸面黄肌瘦与憔悴,还有污渍,与今日完全不同,再加上已数年不见。
云止轻轻点头,倒是没想到荆雪懿会抓老鸨来威胁,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