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匸不觉微微眯了眯眼,但所有神色在云止转回身来那一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何苦面上还带着银质面具,半分不容人察觉。
云止折身返回,对坐在位置上的匸道,“匸公子,我们走吧。”
“咳……咳咳……好,云姑娘,我们走吧!”匸咳嗽着站起身来,对云止颔首。冬日的天气,一会儿太阳出来阳光普照,一会儿寒风阵阵乌云蔽日,一如夏日反复无常,当云止与匸两个人一道走出酒楼的时候,外面已是风雪之兆,半丝阳光也无。
匸止不住再咳嗽了几声,看着云止顾好马车回来。
“走吧。”云止没有说要去哪,伸手搀扶了匸一把,在匸上了马车后跟着弯腰进去。
马车内,匸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等着外面的车夫问云止去哪里。但下一刻,马车直接行驶了起来,车夫根本没有出声询问。
一时间,匸不觉垂了垂眸,浓密的长睫掩住面具下的双眼。
云止望向对面的匸,对匸体内的蛩毒有些不放心,关心道,“匸公子,你的身体?”
“我没……没事,咳……咳咳……”匸摇头,随即侧头望向车帘撩起的车窗,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与三三两两的行人,淡淡一笑,“昨夜救云姑娘,乃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微微一顿,匸没有回头,望着外面继续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更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我的身体好与坏,是生是死,对我而言其实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倒是能救了云姑娘我很开心,所以云姑娘你真的不必在意!”
云止听着,能感觉到从对面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萧然与苍凉。
一刹那,不知为何,云止心底竟有一丝不忍。云止想,或许是他刚刚才救了她之故吧!
匸说着,转回头来‘随口’问道,“对了云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小镇去看看,不知琳琅现在怎么样了!”
“你很担心他?”
“当然。”云止点头,自然担心琳琅,“昨天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琳琅出来,不知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
“你昨夜不是说了,云帝要对付的人是你,他不会有事的。”
仔细听,匸的声音隐约有些转淡。话落,匸收回撩着车帘的手,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喜欢云止如此关心另一个男人。
“话虽这么说,可他一夜未出来。”云止道,眉宇间含着轻忧。
匸顿时不再说话,闭上眼‘休息’。琳琅当然没事,但后面会不会有事就不好说了。
云止见匸闭目养憩,于是也不再说话,同样的闭上双眼休息,心中想着掌柜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如果掌柜口中所说之人与那夜在北堂国皇城入宿客栈之人是同两个人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是去了北至极的寒潭。只是,他们去那干什么?此地离寒潭不过数百里之距,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相信一天时间便可到达。
想到此,云止思忖着要不要派人去北至极的寒潭打探打探?
匸浓睫轻微一动,双眸无声无息开出一条细缝望向对面的云止,片刻又无声无息闭上。
小镇,不同于昨夜到来时的诡异与阴森,以及白雾浓重。车夫在离小镇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的时候便停下了马车,然后收了车费急急忙忙调头走了,对小镇退避三舍。
云止让匸在小镇外等候,她独自一个人进去看看。
匸‘不放心’,就要一起去。
云止摇头,一边望向前方的小镇,一边对匸道,“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就算到时候真有问题或是埋伏,要全身而退也并非什么难事。可你中了毒,不宜运功,还是在此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
匸沉默了一下,最后没有坚持,“你且万事小心!”
“放心,我没事的。”云止点头,再与匸约定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后,迅速转身离去。
匸站在大树下,一袭黑衣衣袂飘飘,看着云止渐渐消失在前方的小镇中。半响,伸手取下面上的那一张银质面具,动作不徐不疾。一眼望去,但见一览无余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和宫宸戋一模一样,只是面色有些过分苍白与泛黑气,显得很是虚弱。
小镇内。
云止进去,目光留意四周,小心谨慎。
空荡荡的小镇,空无一人,恍若一个鬼镇,空气中带着一丝鬼哭狼嚎的余音。
琳琅没事,只是被困在了昨夜的那个迷阵中怎么也走不出来而已,心中一边担心着云止的安危,一边想着云止会不会回来找他?
昨夜带来的那一行北堂国侍卫,此刻了无踪迹,不知是生是死。
突的,独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街道上的云止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在她后方望着她,于是立即回头望去,但入眼的不过是萧条的街道,街道上除了到处飘散的黄叶外,什么都没有。
匪夷所思的速度,匸在云止转身那一刻消失不见。
下一刻,隔着一排房屋,匸一步一步往前走,空气中隐约响起一道“莎莎莎”的脚步声。
琳琅对阵法并不太了解,努力找着破阵之法。安静中,渐渐的,也不知是不是琳琅一时的错觉,琳琅亦听到了隐隐脚步声,只是目光环视四周,什么也没有看到。
迷阵内——
突的,利箭毫无征兆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琳琅闻声辨音,与火光电时间跃身而起,险险避开,继居高临下俯瞰四周。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