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宸戋,我信。”邱霸天闻言,勾唇冷笑一声。可面色,却依然纹丝未变,“宫宸戋,我当然相信。但是,恐怕那‘东清国’的左相,也要留在此陪葬了。”
空气中,再次响起那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声,寒风萦绕,令人毛骨悚然。
“宫宸戋,我‘北峰寨’的水牢,别人或许不知道,”因为进入之人,多年来,从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说话间,邱霸天双手合十,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三拍。
即见,一圈三面的高墙上,立即纷纷站起来一行穿着一模一样之人。
“宫宸戋,为你了,我还特意改良了一下水牢。如今,那一圈的高墙上,都设下了开启水牢的机关。除非,一掌打死那上方所有的人,不然……”微微一顿,再度一嗤笑,“不过,你打死了他们也没用。因为,那高墙上面的地面,都已经全部被拆。他们的足下,不过同站着一条竹竿而已。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捆绑了一条与机关相连的绳索。一旦任何一个人死,身体坠落,同样可立即开启‘水牢’机关。宫宸戋,你该知道,水牢的机关一旦开启,任何人,也妄想再有生路。”
一字一句,音声,一遍又一遍清晰回荡空中。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一眼望过去,那三面笔直立着的一行人,少说也有百个以上。
“宫宸戋,我的话,‘信’与‘不信’,你不妨可以拿‘东清国’左相的命来赌上一赌。不过,这个赌,你愿意赌麽?”
拿命来赌……拿那一个人的命来赌……
越是在意之人,便越是冒不起这个险。若真能赌,只能说,那人无足轻重。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再发扣紧。节骨处,一根根凸起、泛白。指尖,深深的抠入掌心的肤肉之中。渐渐的,点点鲜血,透过紧闭的指缝无声渗透出来。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
鲜血,慢慢的,如水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坠落下去,‘砰答’一声,碎裂于地!
赌,还是不赌?那一个人的命,这个险,冒,还是不冒?可是,笑话,要他宫宸戋向人下跪……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风,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既然,绝不可能,那这个决定,又为何还如此难做?怎么也……
抠入掌心的手指,依旧不断的收紧。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鲜血,几乎已是串联成线坠落。
许久,许久,再许久,一声好似可笑至极的嗤笑,忽然,自那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所有的神色,刹那间似烟消云散,云淡风轻,“邱霸天,好啊,本相就与你赌。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有没有这个命踏离这里?”
·
同一时刻,水牢的另一出口。
花千叶带着云止,以最快的速度,成功、安全的步出了水牢。
水牢外面的守卫,早已经被花千叶打晕。并且,用自己带来的‘百花宫’人,换衣充作。
这时,有一人快步而来,将一封信函送到了花千叶的手中。
花千叶伸手接过,打开。
信函上的内容……原来,邱霸天知道了他姐姐沉睡冰棺之事,所以,想要找宫宸戋报仇。
——只是,邱霸天他拿云止来威胁宫宸戋,他是如何知道宫宸戋在意云止的?还有,姐姐之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邱霸天他怎么会突然知道?
一时间,花千叶的心中,闪过诸多疑惑。眉宇,不觉微微轻皱起来。
“花宫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云止将花千叶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觉微微疑惑。
花千叶稍一犹豫,随即,一边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云止,一边笑道,“云儿,没想到,那邱霸天竟想利用你来威胁宫宸戋。如今,宫宸戋已经来了,不过,我们还是先走吧,宫宸戋岂是会受人威胁之人?本宫,眼下还不想与那邱霸天相见。”
当年,邱霸天亲自上‘百花宫’。那回复,是他回的。
虽然,都是一些事实,姐姐确实不喜欢他。可是,做了那样的事,那一个人眼下又都知道了,花千叶还真有些不好面对,只想快些离去。再说,他救出了云止,再相见,若邱霸天依然要用云止来威胁宫宸戋,他难道还要与邱霸天为敌不成?
当初的那一份情,其实,一直都存在。
邱霸天当年对他与他姐姐的好,花千叶从没有忘记过。心中,也一直存着一丝歉意。
云止望着信函中所诉的内容,忽然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好笑。众所周知,她与宫宸戋不和,朝堂上更是水火不容的分成两派。这邱霸天要找宫宸戋报仇,竟拿她来当要挟?
下一刻,望着花千叶那一丝似乎欲马上离去的神色,云止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先走吧。”
先走一步,等出了这‘北峰寨’,再回头飞鸽传书一封告知到来的宫宸戋,她已经脱险离去,那宫宸戋自然也就马上下山了。或许,不用她飞鸽传书,宫宸戋自己就下山了。笑话,宫宸戋岂是那种受人威胁之人?那情形,委实难以想象。更何况,对象是她?若换成那九皇子东玄绪,或是贵妃宫伊颜,也许还有一点可能。
这一刻,云止并不知那邱霸天要挟宫宸戋的,不是其他,而是下跪。
这一刻,云止料定了宫宸戋绝不会受威胁。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