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人的脚迈进大厅的时候,王建与张啸兄弟两人,默默的将那两扇从来没有关闭过的大门艰难的推上合闭,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像撕扯着每个人的心肝神经,随着轰隆一声,众人的心为之一沉,大厅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没有了往日大家聚在一起的高谈阔论,没有了兄弟相会的打打闹闹,每个人都不吭一声。
想想外面即将选择离去的乡亲兄弟,那都是这一段生死血战过来的骨肉,一朝别离,便可能再无相见之期,便是天人永诀,怎么不让人心情沉痛如压着万斤巨石?
看看闭目不语的军师,一脸平静坦荡,但是坐在吕世身边的春兰却看到吕世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由于用力而显得苍白,春兰悄悄的伸过去,握住,感觉到四哥的手冰凉而紧绷,吕世的手微微的一下痉挛,但他感到了那只小手的温暖,便一动不动。
坐到他左面的三叔也感觉到了吕世的痛苦,轻轻的叹息一声,轻轻抚摸着他紧绷的脊背,让他能够放松下来,一切都在不言中。
过天星和猛子没有看军师,而是慢慢的摇动他们的脑袋,慢慢的打量着这昏暗的自己熟悉的大厅,仔细的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铆钉,梁椽,每一处曾经注意和没注意过的地方,细节,就好像要把每一个物件都牢牢的印在自己的心中。
赵大海双眉紧皱,紧闭着双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关闭的大门,就好像要用目光穿透那厚重的木头,看到外面的世界变故一样。
陈策神态安详,不时对正襟危坐的耿奎展现一下自己的微笑,而后者时不时的向王欣姜亮报以鼓励的笑容。
几个队长一个个都咬紧了嘴唇,用最标准的军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兴双手拢在袖子里,半眯着眼睛,似乎即将睡去,但半闭的眼睑里微微滚动着的眼珠却表示他在默默的观察着在座所有的人。
赵兴这个人很有特点,在吕世身边永远规规矩矩,但是对于吕世却是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留半点**,这可能就是一个追随者的忠心吧,但是一旦大寨开会,他总是坐在吕世的身后,让吕世的身影有意无意的遮挡住自己,然后如果不是问到自己或者是关系到自己,就绝对不发一言,只是躲在吕世的身后,默默的观察一切他能看到的人,在心中分析一切他听到的事。
时间就在大家的沉默中慢慢流淌,因为寂静,就连门外盘旋的北风呼啸都清晰的传进来,但就是没有半点人声参杂在内,这一刻,这天地之间就好像再没了人际生气。
“老师,时辰到了。”王建轻轻的提醒,在所有的人的耳朵里,就好像一声炸雷,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吕世猛的睁开眼睛,停了一下,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你确信时辰到啦?”
“我确信时辰到了。”王建还是那么沉稳的慢声慢语的回答。
吕世左右看看,屋子里的人不管当初是什么表情,现在都变得紧张苍白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站起,站起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过天星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捞住,低声但坚定的道:“先生小心,有我一切都不怕。”
三叔上前扶了一把,呵呵一笑道:“好了,大家都出去看看吧,这个哑谜早晚要揭开的,来,军师,和三叔一起来。”说罢,带头大步走出被两小奋力打开的大门。
当所有的头领站到台阶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让所有人哽咽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