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天星带着自己的黑虎卫,怀着决死之心赶奔绥德的时候,迎面正撞上了绥德的签丁军汉。
当看着那乌压压的人头,吵吵闹闹的官军队伍,过天星吓得当时勒住战马,然后看着对方,好半天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对紧随自己身边的李立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看前面是阻击我们的官军吗?”
李立也被这壮观的场面给闹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答过天星道:“这个,可能是官军吧。”
“你确定吗?可别闹错了,我们一个绝杀,却伤了赶集的百姓,那样,先生绝对饶不了我。”过天星再次要求李立确认一下,这个可是马虎不得,谁都知道,先生最爱护百姓了。
李立就在马上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那些哄乱的赶集一般的汉子,真还拿不准,但是,看样子像是官军,因为赶集的不可能都夹着刀枪棍棒。
正在这个时候,那群乌压压的队伍后面,追上来一杆大旗,大旗上很明显的写着一个大大的明字。
李立不认识字,但不等于不认识大明的军旗,于是长出了一口气,放心的坐回马鞍,对一脸茫茫然的过天星道:“是官军,真的是,你看那面大旗,那是朝廷的官旗。”
过天星这时候也看到了官旗,也不由的松了口气,拍拍脑袋放心的道:“还好,还好。那就不能杀错了。”
之所以过天星这么说,是因为他开始嘲笑自己的多虑和紧张了。
原本以为,绥德组织五千签丁,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阵仗?这就是自己卧牛山南迁之行遇到的最大的敌人,说不得将是一场恶战,一场惨烈的对决。
对于自己的胜利,过天星和他的兄弟们有绝对的信心,但这场胜利一定会付出绝大的代价,这才是南行刚刚开始,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等待自己,一战损失过大,那是自己绝对不想看到的。因为,按照先生的计划,不但要冲到渭南,还要在渭南建立一个大大的稳固的根据地,就是属于自己的地盘,兄弟们都拼死在路上,那还怎么实现先生的目标?
但是,怀着悲壮之心,赶来与官军决死一战的时候,看到是竟然是这样的场景,怎么不让过天星惊掉了下巴?
这哪里是官军,就是一群壮汉赶庙会,根本没有一点组织和阵型,这要是打起来,他们就是各个都是大罗金仙估摸着也就变成待宰的羔羊。
“大统领,我们就在这里列阵,挡住他们的进军,只要等待到我们的枪兵兄弟一来,这场仗就算结束了。”李立谨慎的建议道。
过天星横了李立一眼,“还要什么枪兵主力,我们就是主力,现在,准备进攻。”
李立其实也不是怕官军,而是怕军师,正巴不得的单独大干一场,刚刚后面传来赵大海骑兵建功的消息,引动的老营男男女女一阵阵欢呼赞扬,这人比人,怎么不比人?争强好胜在斗殴里都是如此,更何况真的战阵?
“趁着敌人阵型不成,我们正好突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李立赶紧建议,这是最好的机会。
过天星心中不由长叹,李立还是不行啊,当初自己担心绝对不是多余。
“不要打,让他们排好阵型再打,那样才最有效果。”
李立当时就急了,打仗还当你是游侠决斗?要互相亮腕通名,然后再对阵决生死?这是大战啊,不是儿戏,懈怠不得啊。
看到李立不解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些惊愕的乱哄哄推搡着止住脚步的签丁,大声的对李立解释道:“对面是什么人?是绥德的汉子,自古就有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之说,他们是一群眼高于顶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自诩最能打的汉子,对于这些人该怎么办?简单,规规矩矩的战一场,彻底的打败他,彻底的打怕他,这就像我们游侠之间的决斗,对最骄傲的人,只要打怕他,他就会成最怯懦的软蛋,他们就会每次见到我们,就会远远的躲避,而一旦你打不败他,或者是打的他心不服口不服,那他就会没头没脑的缠着你,跟你不死不休,现在,我们就要打败这些绥德的汉子,让他们以后一见到我们就好像老鼠见到猫,让他们以后再兴不起与我们对战的心情。”
“还有这样的说法?”李立疑惑的问道。
“对。”过天星坚定的道。
然后俯身对李立小声道:“还有就是,我这次不但要打掉他们的骄傲,我还要让他们心服口服,然后我们俘虏他们,让这些敬畏我们的汉子成为我们的兄弟,成为我们最好的兵,呵呵呵呵。”言罢得意的开心大笑。
李立就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大统领,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似粗鲁的大统领竟然有这样紧密的心思,了不得啊。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怪异的一幕,面对四五千乱哄哄的签丁汉子,只有三百骑兵的队伍,就那么好整以暇的悠闲的等着他的对手组织好阵型。
郑千户还没鼓动完这些签丁,那些签丁一声呼喊蜂拥而去,当时那战斗热情把郑千户和周暨县大老爷惊的是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个时节还有如此敢战愿战的汉子?还是这么多?
这时候副千户悄悄的拉了下千户大人的衣角,吭吭哧哧的提醒道:“大人,大人,别愣着啦,赶紧赶出去带队啊,这样放羊可不行啊,真要是遇见贼人敢战的,只要一个冲锋就完蛋啦啊。”
看看已经跑空了的校场,这时候郑千户才想起正事来,左右看看,然后跳脚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