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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堡乡勇,得到东家吩咐,忙不怠慢,急跑着下城开门,其实都是苦出身,昨夜的惨叫怎么不让人揪心?早一会救了人,便是多一分积来来生福分。
那张家少爷也欢天喜地的跑下寨墙,临走时候还不忘和爷爷说,待会一定要拿了那吕世,以报当初羞辱之仇。
张家老爷在众人搀扶下,边下堡墙边哈哈笑着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吕世假和尚还不是任咱们爷们戳圆捏扁?不过不要太过过分,毕竟还有赵大海那斯在旁,不要做的大家没了颜面。”
张老员外话到如此,突然菩萨一样的笑脸一下冷了下来:“一切待等赵大海那官狗回去,一定不留吕世那个假和尚在世上,要不我们的风车岂不缺了独一份?”
那张家少爷闻听一阵欢呼,这才是自己的爷爷本色嘛。
毕竟赵大海是官身,这里正迎接还是要的,这都是官场过程,所谓在京有丞相,在地要低头,就是这个道理。
厚重阴森的门洞里,两扇巨大的堡门吱呀呀开启,张老员外挺着大肚子笑呵呵的等在门洞间,等待着吕世和赵大海上前参见,一帮张家亲近子弟嘻嘻哈哈的围在身边,等着看原本嚣张无限的吕世出丑,也见识一下小少爷整治人的手段。
在朝阳的光辉里,赵大海与吕世笑着上前,隔着两步远站定,与站在阴森门洞里的张家爷孙相见,身后一个高大的汉子,一个毡帽遮着半张脸,视乎都将堡外初升的太阳遮蔽。
赵大海哈哈笑着拱手道:“里正老爷,一大早的我便被拉来做个间人,这真是个上下不讨好的事情,只是请里正老爷赏个薄面吧。”
张老员拦住跃跃欲试的孙子,连忙假惺惺的上前拱手道:“小老儿怎敢劳大人一句官称?还不是几十年的乡亲,也望您海涵理解啊。”
两人一阵寒暄,只有吕世在旁看着张家长孙恶毒的眼神微笑不语,那神色便如天大灾难都如春风拂面,只是偶尔回身指点一下身后乡亲次序,搀扶一下跌跌撞撞的老人妇孺。
身后乡亲推着拉着粮草车寂静无声的鱼贯进了堡寨大门,吱吱呀呀的车轮碾过他们世代不敢正视的大门,更显得战战兢兢,但几十木车只推进到堡里不远便都停下,回头张望门洞间赵大海玉吕世的地方,似乎等着赵大海的下步吩咐。
大管家心情舒畅,得意非凡,见一帮泥腿子把车不经吩咐便停在路中间,当时大怒,挥动手中鞭子,狠狠的抽打起眼前的腌臜百姓,嘴里不由骂骂咧咧道:“难道没长眼睛吗?这里是你们能呆的地方?还不赶紧把粮草推到仓场上去,等待三管家验看了?如果少了一斤一两,便是你一家性命都不能担待。”
一个老汉连忙作揖赔礼道:“大老爷,我们这帮小民央告了赵大官人来的,一切都要赵大官人调派示下,尤其是在您的堡寨里,哪里敢乱走乱动,就怕一不小心就坏了您的规矩,那我们才是死罪啊。”
被这样一说,那大管家当时得意的笑着骂道:‘没看出来,你个老不死的却有几番见识,好了,咱们这堡寨里规矩大,别让你们的臭脚脏了我们的地面,二先生。”
“小的在。”二先生连忙躬身上前回话。
“就在这里验看了物资粮食。”
“是。”
“你可仔细了,别给我打马虎眼,一旦短缺了斤两,我可是拿你是问。”
“小的办事,您老放心,绝对不会有半分差错。”一面说那二管家上前开始检点物资,但是一上手,却觉得那本应该沉重的粮食袋子轻飘飘的好像都是干草。
心中一突,正错愕间,一把钢刀在那草袋子底下如毒蛇般突然而出,一下扎进了他的肚子,二管家不敢相信的看看张家肚子上的钢刀手中一阵乱指,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二管家这一声惨叫突兀而起,张家爷孙还没反应过来,那赵大海身后的一个低头的汉子,把身子一挺,大呼一声:“动手。”
紧接着那汉子也不等赵大海和吕世动作,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短刀一下就扎进了张老爷子的脖子,张老爷子如突然被割断了脖子的公鸡,嗞嗞叫着,满脸,满眼都是惊恐,根本就不相信这突然的变故,正在惊愕间,眼睛里却见另一个刚从草袋子里钻出的汉子也是一刀便削掉了还在洋洋得意的张家小少爷那颗白皙的头颅。
紧接着那几十推车上翻飞的麻袋下,一下子涌出无数人影,各挺刀枪,呼喊着杀向还懵懵懂懂的张家乡勇和张家子弟,乡勇和张家子弟一下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剁翻小半。
站在远处等待清点物资的张家大管家第一个反应过来,发一声嚎叫:“泥腿子造反啦,快快关上大门,快快——”
大门是关不上了,大门已经被木车顶住,把守大门的庄丁乡勇也已经做了刀下之鬼,剩下的已经四处逃窜。
被大管家一声喊,几十家丁乡勇还有反应过来的张家子弟这时候也拼命上前,发一声喊,奋力和灌进来的杆子拼斗,毕竟大家都知道,一旦堡寨被杆子攻破,那就是鸡犬不留玉石俱焚的结果,为了身后家小,不拼命也得拼命。
老爷死了,但大管家还在,大管家也知道此战后果,于是站在队后大呼小叫助战。
“堵住杆子,为了大家老小,把杆子赶出堡门啊。”但看见亲族子弟奋勇,但乡勇却大多畏缩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