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余勇的再次进攻,得到的除了一地尸体,伤者哀嚎,空气中更加浓厚的血腥之气外,便是一无所有。
再次的败退,再次的惨重伤亡,让陈家长孙擂鼓的手停在了半空,张口结舌,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真实的。
这就是那些平时宗族争斗中百战百胜的子弟队伍?那无坚不摧,死战不退的精气神哪里去啦?就这样让人一阵屠杀便丢盔弃甲的逃了回来?
当啷一声,在几百兄弟惊慌恐惧的眼神里,长孙手中的鼓吹掉落尘埃,砸起的尘土混合着那浓浓的血气久久不散。
被震慑的不单单是陈家,还有就是那赵王两家。
那两家看着陈家两次气势汹汹的强悍进攻,所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下场,赵王两家头领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杀戮的战场,望着那依旧在战场上哀嚎翻滚的乡勇,心中只有恐惧,背后只有冷汗。身后跟随的乡勇已经再也没有鼓臊呐喊,有的只是两股战栗,再也拿不动自己手中的刀枪。
这是一种不对称的战斗,这就是杀戮,一面倒的杀戮,这让所有的人都从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
赵王两家乡勇在惊惧之余,不由得生出一种庆幸之感。
赵家头领低声的对王家家长道:“老哥哥,看来我们这些乡勇只是宗族械斗还可以支持,但这般攻城岂是我等之能?我看这不是战斗,这是送死啊。”
“可不是吗,这贼人的弓箭怎么这样厉害?射程之远,竟然可与小床弩相仿佛,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对抗的啊。”王家家住对这样的箭雨现在仍心有余悸,说这话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像站在这里也是那巨箭射程之内。
“只这两轮下来,便让陈家死伤了将近二百汉子,如果我们上去,也不过是增加伤亡数字罢了,老家长您看——”
那王家家长拿眼睛看了看赵家头领,再回身看看两家乡勇家丁,一个个面对战场惨状都是面如死灰两股战栗,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赵王两家乡勇不比陈家,陈家子弟那都是经过了太多家族之间的械斗,骨子里已经是充满了好勇斗狠的因素,也是见惯了生死的,而自己这些乡勇,平时不过是自己庄上的佃户长工或者是小民,还有就是一些流民强壮者,本来都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升斗小民,但生逢乱世,流民四起,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财产,才不得不放下锄头拿起刀枪,但都是依靠堡墙,对付着小股杆子流民骚扰,二对于那些大杆子,早就暗通了款曲,逢年过节的少不得孝敬上山,那里经过这般阵仗?
本来以为这次张家被围,认为张家墙高壕深,又有百多乡勇,几百亲族子弟,贼人肯定在这里碰个头破血流,自己等汇合了其他几个联保庄子的人手,狐假虎威一番冲散贼人,也就得了胜利,做到两不得罪。却哪里曾想,自己来时这贼人已经攻下张家堡,让自己这些人面对的是高墙壁垒,强弓硬弩。
其实张家既然破了,那自己等再攻打贼寇已经没有了意义,所以都有了退回自保的心思。
“老哥哥,这张家一破,我们再做什么都是无用,我看——”王庄主凑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
“兄弟说的是,事已至此再做也是无用,只是——”说到这里拿眼睛偷偷看向还在跳脚怒骂的陈家长孙。“只是我们若是撤去人手,怕是那陈家不能罢休,毕竟陈家族人众多,势力不可小觑,万一翻脸却是不好收场。”
“其实话也態这么说了,你看陈家虽然实力强横,但经过这番下来,五百子弟现在已是死伤将近二百,想来经此一战,也是元气大伤,再想向以前那样对我们周边村庄呼来唤去却也是力不从心了吧。”言语里竟然有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的确如此,这陈家在这地界里勾连财大气粗的张家,凭借自己几百久战成精的族中武装,狼狈为奸,对周边庄户地主那是呼来唤去予取予夺,大家也是只能忍气吞声,现在他陈家依仗的张家已经家破人亡,他陈家在这个心气高昂未经一败的长孙意气用事的指挥下也是折损颇重,这可都是他陈家精锐,想来也没了能力再对大家颇指气使,怎么不让受够了他们腌臜气的大家心中暗暗高兴?
“那以王兄弟的意思——”赵头领也把脑袋伸过去,小声的问道。
“贼人势大,且占了张家堡,这就不是我们这些乡勇能够解决的了,我们还是撤了兵,并报上官,由官府定夺了,毕竟剿匪缉盗这事情还是官府的事情吗。”
“王兄弟言之有理,那我们就走吧。”赵庄主巴不得王家提出此意,这办法正和自己心意,当时长出一口气答应道。
站在一周抱着刀枪发抖的乡勇闻听两个头领计较,竟然低低的发出一阵欢呼,可见这个决断是多么的得人心了。
“可我们撤退,是不是还是要知会一下陈家,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吧。”赵庄主为人稳重,老是想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几不得罪。
那王头领闻听不由大急,你个老好人想都不得罪,岂不知你一撤退这本身就已经得罪了许多人了。
你再看看那已经红了眼的陈家长孙,要是知道你想撤军,那第一个便要对付你,当时忙小声的道:“我看陈家长孙已经失却了理智,真要是我们通知他撤军,那还不拿刀子和我们相见?我们还是悄悄的撤了,等以后寻个机会陪个不是也就是了。”
那赵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