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机会了将军。”一个声音再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李元昊的耳朵里,在山谷狭小的空间,远远的传开。
“你说什么?”李元昊一个箭步跳到那个尽了周暨本分的传令兵跟前,红着眼睛,一把将他在人群里揪了出来,“你也敢祸乱军心?卡我不宰了你。”
那传令兵一面挣扎一面辩解:“将军,真的不行的,那谷口山石堆积如山,而且就这一会的功夫,贼人就在那上面架上了密密麻麻的榆木喷,我们冲击,那就是拿兄弟们的命送死,啊——”
李元昊不等那传令兵说完,一刀插进了他的胸腹之间,那个兄弟就满面扭曲的慢慢萎顿倒地,挣扎几下便没了声息。
“不,我不管什么榆木喷,给我冲,冲出去,就是死上大半夜要给我冲出去,我要立功,我要杀贼。”在巨大的立功的理想里,突然走入死地,李元昊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但是,在他抽刀跃出,准备指挥手下亲兵奋勇杀出的时候,却看到在头顶谷顶泄露下来的阳光里,只有自己挥舞着大刀像个小丑一样的上蹿下跳,那些原本的亲兵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靠在崖壁上看着自己,离着自己近的,还不由自主的往远处靠去。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没有了原先的信任和依赖,虽然这些人都曾经,对,是曾经,是他李元昊的亲兵,是李元昊精心喂养的亲兵,因为这种依赖和信任,在昨天李元昊吩咐杀了重伤兄弟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失去了,而在毫不犹豫的杀了追随他多年,而且还曾经几次在战场上救过他性命游击的时候,就彻底的崩溃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李元昊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啦?难道我这些年的供养就供养出这些废物吗?在这大难来临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变成了贪生怕死的败类?
“你们怎么啦?难道没听见本将军的军令吗?怎么一个个都成了怕死的绵羊?冲,给我冲出去。”李元昊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但是,在这根本就没有机会冲出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愿意再去白白送死。
“算了吧,李将军,给你的兄弟留条活路吧,不要再拿他们的性命换取你头上的管帽军功啦。”还是那个平和的声音,但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哀伤和悲怜。
“不,我绝不投降,我还有一千百战精兵,我还可以一战,我还可以剿贼。”李元昊歇斯底里的嘶喊着,高举着双手嘶喊着。
“你没有机会的。”那瘦弱的白衣文士淡淡的道,未了证明他没有机会,那人轻轻一挥手,立刻,两面崖顶上被丢下无数干柴,瞬间铺满了谷底,谷底的士卒一阵惊心动魄的惨叫,但再如何,也躲不开那些柴草,转眼间,那些柴草就几乎淹没了众人。
“我只要一个火把下去,你还有你的兄弟还能做什么?”
被一捆干柴砸了一下的李元昊,这时候才清醒过来,看着已经埋到周暨大腿的干柴,彻底的绝望了。
“你到底是谁?”李元昊站在谷底,仰头问道。
没等那个白衣文士张口,那个向导骄傲的大声道:“他就是我们的闯王。”
静,山谷里静的怕人,那个就是孤身都地主,联合杆子破米脂救亲人,在城门洞里,发表了让总督不寒而栗宣言的闯王?带着一万老弱,延川突围,在五万边军精锐面前,为了一个孩子七进七(三进三出)出的闯王?那个就是震慑富县,创建根据地的闯王?
感情,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个闯王算计掌握之中。
原本以为,有那样事迹的闯王,他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如项羽一样的绝世猛将,却不想却是如此瘦弱的一个多智书生,如果,一个在五万军中能七进七出的项羽,再配上神鬼莫测的诸葛之能,那他还是人力能战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