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闯王,到了渭南,我们该如何与那吕世相处?您是大闯王,可他也是闯王啊。”曹参儿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却提出了一个让人关心的事情,“还有,万一人家不接纳我们该怎么办呢?”
前面的话倒是提的及时在理,但后面的话就有点让人泄气了,一些杆子心中嘀咕起来,这事的确是这个样子,不事先做个考量,到时候还真就抓瞎。
按照道理,大家都是反抗朝廷的,也算同气连枝,但是,自己十万无粮无钱的人马,蝗虫一样冲进人家苦心经营的地盘,那便是金山粮山也不过几月的嚼过,人家苦心经营的根基,怎么能就拱手让人如此糟蹋?这放在谁手里都不愿意啊。
高迎祥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这有什么?我们同为义军,本该守望相助,这个道理他吕世应该明白,万一他吕世不顾义气道理,那以我们十几万大军,面对他区区几千也就万把人马,还想做什么?到时候我们也不求己甚,划一个县给他绥靖就是了。”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里,便是那四县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更有那吕世,边已经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走卒。
高迎祥此言一出,大家一致叫好,尤其是不沾泥更是乐的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自己总算是可以报仇雪恨了。
但没有一个人想想,这样做是不是合理,是不是真的就将了道义。在大家的眼里,在这个乱世,一切都凭借实力说话,能够给吕世一个县让他绥靖,那就是看在同道份上的恩典了。
这时候还能说什么?赶紧走才是道理,至于吕世接纳不接纳,那就看拳头说话了。
大会一散,十万大军立刻以少有的速度收拾营帐,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随着大闯王那面高大的大幬,呼啸南下。
高迎祥带着大队人马,呼啦啦沿着原先吕世走过的道路南下,沿途之上,如蝗虫过境,能吃的能烧的,能裹挟的全部一扫而光,不留任何东西。
由于吕世路过时候,事先几乎已经扫荡过了所有沿途的官军卫所,所以,这股流民义军,对于那些已经兵力空虚的城镇,几乎就是一鼓而下,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第一个受到打击的就是延长,
接近十万流民大军将破败不堪的延长包围,延长城头旌旗掉落,那在平时只是做做样子的卫所军户一哄而散,农民军潮水一样涌进城门,紧接着就是满城惨叫哭号。
延长县城被破,县令逃跑,千户被杀,这让在一丈原惨败的农民军多少恢复了点士气.也让高迎祥再次找回了自信。
这是起事一来,自己攻陷的第二个县城,攻陷两座县城,这在这大明自己还是第一个,就连那一向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吕世,也不过在大家合力的情况下,打下一个米脂,而后虽然在渭南做的风生水起,但四县无一城被他攻陷,以此推断,吕世的军力还是与自己相差太远,根本没有能力攻陷他们,只能在农村打打秋风种种地,这样看来,自己大军一到,那吕世要么归降,要么覆灭,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只要去除吕世这个小毛孩子,那自己立刻就展开对四县的攻击,只要拿下四座县城,得了那里的钱粮,收拢几十万百姓,那自己就是百万大军在手,自己就是不可争辩的义军头领,在渭南略作整顿,就可以挥军南下到人口更稠密,物产更富庶的河南湖北四川,再次招兵买马,而后席卷河北山西,山东直隶,打到北京和那崇祯小儿在大殿之上谈谈皇位问题,到那时候,天下大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