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决战前的沉闷,即便是在这呼啸的塞北寒风里,都不能冲淡化解,虽然,这个寒冷的季节根本就不是战斗的时节。
正在低头看着地图,苦思冥想破敌的杜文焕赫然抬头,看看左右,“什么声音?”
一个亲兵稍一仔细,立刻上前,单腿跪地禀报道:“启禀大帅,是前哨报警。”
杜文焕愣了一下,他其实早就想到闯军要进攻,但是没想到闯军进攻的这么快,按照常理,一个大战之前,都是巡哨不断的厮杀,厮杀到大家都了解了对方,等大家都已经厌倦对了这种厮杀哦,然后,大家才摆开堂堂之阵,三军相对,决以生死。
当然,这不过是当时文人士大夫,或者是一般武将遵循的一种接近春秋的礼仪战阵,其实,在战国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堂堂之阵?
但无论如何,这怵然发难,也不是一个统领几万大军统帅应该匆忙做到的。
“不要胡说,还不滚出去再探。”杜文焕还是心存侥幸。毕竟一方进攻,最少是一种大的调动之后,现在听闻,那战鼓由远及近,绵绵不绝,却正是大敌进攻的样子。
还不等那个进来禀报的亲兵退出,又有一个小校直接冲了进来,这种举动,对于一镇总兵的杜文焕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擅闯大帐,该是死罪。”杜文焕丢下手中的画笔,脸色阴沉的喝道。“随着一声大喊:“来啊,将这个该死的家伙拉出去,砍了。”军律至有军律在,哪里还是懈怠?
不要问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维护一个总镇威仪更重要的。
那小校闻听当时大喊:“总镇饶命啊,我有紧急军情禀报啊,总镇啊。”
“慢来,让他说。”李应期坐在上手,一直在指点江山位置,这时候,突然看到杜文焕的举动没有按照老规矩请示自然有些不满,于是,按照展现维护自己的存在本能,出于文官的习惯,制止了杜文焕的鲁莽,其实,这是一种偶然也是以偶然中必然,文官高贵,武将低贱,这是一种习惯,文官的指手画脚却在这次决定了一个大战的进程,哪怕是千般错误,但是,这场,对了。
杜文焕再是品级高,但在巡抚大人面前,那也要逊色三分,其实他也该庆幸,因为就在三年之后,崇祯实行总督制度之后,武人的地位将不如猪狗。
杜文焕闻听李应期制止了自己的军令,也不敢恼怒,对着那个对李应期不住磕头感激涕零的小校大声呵斥道:“还不快说什么事?”
“总镇,贼头过天星带着人马杀过河来啦。”
“一个贼头罢了,哪里是什么大惊小怪?”杜文焕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事情的关键。
“你是说,贼酋过天星冲进了我们的大阵?”这是一个好消息,真的好消息。
当这个号消息传到李应期和杜文焕的耳朵里的时候,这消息简直不能让人相信。
“混蛋,再探一下回报。”
杜文焕头都不抬的打发了巡哨的士卒,依旧看着眼前的地图。
眼前的敌情和地图,真的让自己无所适从,这时候,才真正看到自己的能力,在纷繁芜杂的消息里,看到,寻找到自己最需要的信息,那时候,才是自己的本事所在。
同时,战事已经交着到了这个时候,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自己历经磨难,同时,自己更加历经百战,不可能,也不可以,让自己的威名在这里丢弃。
当时,这个士卒的消息=还是被想当然的忽略,但是,贺人龙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个决断。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贺人龙没有了平时的沉稳,急匆匆冲进杜文换的大帐,对着正不知道外面情况的巡抚李应期和总兵杜文换高声喊道。
“成什么体统?(什么好消息)”李应期与杜文换一起发声问询。
贺人龙也顾不得上下礼仪,大声喊道:“賊酋过天星,单枪匹马杀进了我军重重联营啦。”
闻听此言,李应期神色大变。杜文换豁然站起,一起眼睛紧紧盯着贺人龙。
“你说什么?”李应期颤声问道。杜文换兴奋喊道。
“是的,是过天星賊酋,单枪匹马,冲进了我们的联营。”
李应期颓然坐倒,浑身突然失去了没一点力气。杜文换兴奋的双臂高呼:“老天保佑大明,圣主显灵啊。”喊着,已经是凄然泪下。
“大人,下步怎么办,还请总镇定夺。”贺人龙可没机会感谢什么老天圣主,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前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是千载难逢战胜闯贼,翻盘这陕西就战局,成就自己万代功业的大好时机,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虽然在飞奔请命的路上,自己已经有了绝对万无一失的谋划,但是,无命令出兵,即便是得了天大的功劳,那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还是赶来请命,但是,其实,他在来时,已经派出了自己整编完毕的七千嫡系杀向了战场,并且匆忙中,展现了作为一个大将的素质本领,果断分兵,命一部无论如何也要围歼过天星这个莽汉,越快越好,三千对一人,便是天王下凡也不过是片刻时候。第二部,便是直接插向渭河沿岸,阻击闯贼救援的援军。
杀了过天星,虽然不能再根本上动摇闯贼,按照钱中军的分析,可能还为闯贼消除将来的隐患,但是,就现在来说,杀了过天星,对闯贼的士气将是毁灭性打击,那么,陕西这关乎天下格局的一战,将以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