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过了片刻。她抬起眼,看不出表情地望着他,冷声问:
“是给你联姻吗?”
“我说了指给水流苏最合适,可父皇一定要指给我做侧妃。说是夜郎国方面的意思。”他在她冰冷眼神的压迫下,神情有些闪烁。
玲珑靠在椅背上,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被她瞧得像坐在钉板上似的浑身不自在。破罐子破摔似的霍地站起来,手一挥,带着丧气和愤怒地叫道:
“我就说这样行不通,我怎么可能纳侧妃!我这就去跟父皇说我不要,让他随便指给谁都行,实在不行就自己收进宫!若夜郎国不同意,我就领兵去灭了夜郎国!”
玲珑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醒过神来,抱着胸,冷眼看着他道:
“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灭了夜郎国得需要多少军费。国库本就入不敷出,又因为赈灾损失惨重。这次还差点把边关的士兵饿死,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你打仗。这次能打到让夜郎国投降,水流国都该谢天谢地了。”
“那大不了我不当这个王爷了!”他哎呀地叹着气,叫道。
“别胡扯了,自古以来,亲王只有被人削爵圈禁的份儿,还从没听说有自己辞职的。我倒不介意养你,可皇上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以为是我怂恿你私奔。到时候连根拔了我的家产,咱们俩就得喝西北风去。”
“玲珑,你不生气吗?”水流觞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对她的反应有些惊疑不安。
“生气,我当然生气。”她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笑答,“我现在被气得要死,气得想马上动手阉了你。”
水流觞忽然趴在她的膝盖上,过了片刻,闷闷地呢哝:
“即使成了亲王,还是没用的,连拒婚这种事都做不好。”他的语调带着深深的无力。
玲珑望着他乌黑的发顶好一会儿,伸出手摩挲着他细软的头发,轻轻说道:“别说是亲王,就算是皇帝,想为所欲为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现在,若父皇是刀,你就只能乖乖地当鱼肉。”
水流觞颦着眉尖抬起头。玲珑素手抚上他的脸,低声问:
“你告诉我,你心里想纳侧妃吗?”
“当然不想,我已经有你了,像你这么聪明可爱、贤惠能干、那么一个被沙子吹大的的公主连你的一片脚趾甲都比不上!”
虽然这恭维听着虚头巴脑的,可玲珑还是觉得一阵心花怒放,唇角情不自禁地漾起笑意,心情很好地捏起他的脸,道:
“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纳回来不碰,我可以替你解决。可若是纳回来后你看上了……”
她手上用力,他连忙推开她的手,揉着被掐得通红的脸颊,不满地叫道:“我怎么可能会看上沙子公主,这辈子我只会看上你!”
玲珑嫣然一笑:“那就好。”捧起他的脸,在那发红的掐痕上轻吻了一下。
水流觞心一动,抬起身子,温柔地抱住她,喃喃道:“玲珑,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希望站在我身边的只有你。”
玲珑微微一笑,靠在他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而有力地保证道: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琐玉轩位于王府东边,离东侧门很近,一直是玲珑会见手下主管的地方。因为东侧门临街,赵宣等人可以直接从东门进来。
琐玉轩内,玲珑捺住性子坐在积压已久的文件前,挨个批复。赵宣被豆荚带进门,不由自主地看了正在帮玲珑整理信件的豆沙一眼,两人目光相碰,豆沙下意识别过脸去,心里有些不自在。
玲珑放下笔,不着痕迹地扫了二人一眼,问:
“花倾城留下的尾巴都处理好了?”
“是,基本都已经上了轨道。”赵宣示意小厮将账本递上去,接着说,“今天上午兵部尚书亲自前来,已经谈妥了将酒精供应给军队的事,按王妃的意思给了低价。”
玲珑点点头,翻了翻账本,接着问:“和贺家的合作如何?”
“贺家狡诈得紧,仗着自己家是水流国最大的花卉商,咬紧了价格就是不松口。其实咱们不过是用花瓣泡酒,根本不需要那么高的成本,若我们自己有花田……”赵宣愤愤地说。
“就算有现成的地,也要等个几年才能种出规模。找时间你再去谈一笔,把花的进货量增加一倍。我之前提过吧,开发花卉精油。贺家有一半是化妆品产业,进他的原料加工再高价卖给他们,若他们不愿意买,那就扶持他们的竞争对手。”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赵宣一愣,计上心来,惊喜地应道。。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