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觞沉默了一阵。忽然站起身,道:“我去找霜天谈谈!”说罢,匆匆走了。
云翎玉笑说:“你就那么担心你姐啊!”
水流觞没理,大门开上又合闭。云翎玉回头。望着手中的瓷杯,看了一会儿,将里头的残茶一饮而尽。将杯子扔在桌上,嘟囔了句:
“呸!冷了的茶真苦!”直接顺着窗户,攀上房顶,走了。
青溪侯府位于城北。
三间兽头大门,门口蹲着两只硕大的石狮子,正门之上有一匾,上书“敕造青溪府”五个大字。让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门是开的,就连角门也紧闭着,门前更是一个家丁都没有。
玲珑好奇地问:“花掌柜,这侯府怎么没有人啊?”
花湖笑答:“青溪侯府一直都这样,侯爷一般不怎么见客。所以门都是关着的。”说罢,来到西边角门,敲了敲。
不久,一个衣帽周全的小厮开门,笑嘻嘻道:
“哟,湖爷!”
花湖道:“去通报侯爷,就说陈姑娘来了。”
“不用了。一大早侯爷就打发人过来吩咐过,陈姑娘来了,直接进去。”小厮说罢。敞了大门,笑道,“姑娘,里边请。”
玲珑今日只带了豆荚、豆沙,进了门,只见一顶软轿正停在那儿。小厮打起帘子。和气地笑道:
“姑娘,里头挺远呢,请上轿吧。”
玲珑落落大方地道了谢,倒把小厮惊了一下。她上了软轿,被两个轿夫抬起来,行了一段,来到木雕莲花门前落下。一个中年仆妇上前来,打起轿帘,笑道:
“陈姑娘,奴婢佟嬷嬷,带姑娘去内院。”
花湖为难地道:“姑娘,没想到侯爷是在内院召见你,内院我是进不去的。”
玲珑无奈,只得说:“那我就自己进去吧。”看了豆沙一眼,豆沙急忙抱过花湖手里的账本。
佟嬷嬷笑眯眯地道:“姑娘,里边请。”
玲珑三人便跟着她,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过了一道穿堂,转过一道紫檀木插屏,一溜三间厅,后头即是正方大院。正面五间上房,两边是穿山游廊。正房的房檐下,挂着一只白色的大鹦鹉,见有人来,扑扇着翅膀叫道:
“客来啦!客来啦!”
豆荚扑哧一声笑了:“姑娘,你看啊,它会说话!”
玲珑看着也觉得有趣,佟嬷嬷笑着解释:
“这是老太太养的鹦鹉。”
“真是个伶俐的!怪好玩的!”玲珑抿嘴笑道。
“伶俐的!伶俐的!好玩!好玩!”鹦鹉继续扑闪着翅膀,仰着脖子叫起来。
玲珑一怔,旋即笑道:“这也太聪明了!”
“老夫人教它费了不少功夫呢。”佟嬷嬷笑道,上前打起帘栊,“姑娘里边请。”
玲珑进了堂屋,抬头便看见一个华丽的楠木匾额,匾上斗大的三个金字“春晖堂”,后还有一行小字:“书赐怀文大长公主水佩兰”。能写出“书赐”的,自是皇帝无疑了。从后头那枚印章上的文字推断,应该是先皇所书。
佟嬷嬷将她引到东边来,只见临窗的大炕上铺着大红毯子和金钱蟒大条褥,象征着富贵图案的靠背引枕整齐地摆着,中间设了一张方形梅花小几。
整个屋子的装潢奢华自不必多说,但却并没有纸醉金迷的感觉,反而华贵中透着一丝沉静和雅致。就像炕上坐着的那两个人。
青溪侯穿了一件暗金色万福万寿华袍,头发整齐地束着,正在跟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妇人下棋。
老妇人头发花白,但却一丝不苟地盘了个华贵的发髻。她的皮肤很白,一张娴静的脸上虽然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但却并不显苍老。一丝不苟的妆容扑在她的脸上,穿着色彩鲜亮的妆缎常服,戴着金银雕花抹额。
举手投足间,是掩饰不住的幽静富贵之气。
佟嬷嬷上前,恭敬地通报:
“侯爷,老夫人,陈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