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这一段时间只呆在他身边，被刻上全是希赫的记忆……
等久一些，她就能恢复正常了吧。
“饿的话先吃点赫叔做的宵夜垫垫肚子。”韩泽边刮鱼鳞边道，抬起头来笑意盎然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饿。”
他显然很久没烧过糖醋鱼了，连剖鱼的动作都生疏了不少，动作有些迟缓地将剖好的鱼洗干净。
看着他的样子，可儿忍不住问道，“你很久没下过厨房了吧？”
“你离开之后，我再没下过厨房。”
韩泽很自然地说道，开始往锅子里倒油……
可儿的眼神不禁呆滞，从她离开后，他就没下过厨房了？
“哧——”
鱼丢进油锅里发出溅油的声响，韩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可儿不禁笑起来，“行不行？要不我来吧，其实我现在已经不讨厌厨房了。”
“我可以。”韩泽用铲子翻转着鱼，一边说道，“前两年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爸爸在秦岛男子监狱，于是去找他，可他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下落。”
可儿愕然，“你去找过爸爸？！”
怎么爸爸从来没和她说过呢？
“我这两年陆陆续续都有去探望过他，他没告诉你么？”韩泽问道。
可儿摇了摇头，“没有。”
上次见面她还和爸爸说过韩家的事，爸爸怎么没有告诉她呢？
“亦叔可能在生气我父亲这些年没有去看过他，并且当时没有搭救一把。”韩泽有些愧疚地说道，视线望向餐桌前的可儿，“我父亲是个商人，他什么都讲等价交换，不会做赔本买卖。”
“是吗？”可儿淡淡地道，随即沉默了。
亦、韩两家是世交，她和韩泽从小就在一起生活……
爸爸真得是因为韩伯伯当时不站出来帮忙才不肯和她说起韩家么？
“虽然我去监狱几次，亦叔对我都很客气，可我感觉得出来……他没以前那种把我当儿子的感情了。”韩泽说道，将调料加进锅中……
“我爸爸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不会把上一代的偏见带给下一代。”可儿从餐桌前站起来走到橱台前，十分认真地说道。
就算当年韩家对亦家的遭遇袖手旁观了，也与韩泽无关。
毕竟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初一的小少年。
“嗯。”韩泽没有反驳她，微笑着说道。
没有继续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两家的上一代始终会多多少少影响到他们一些。
“波比呢？”可儿扭头问道，今天进来都没见到波比出来迎接。
“已经睡了。”韩泽说道，“它的生活作息像个退休的老人。”
“……”
一只狗的作息像一个退体的老人？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吗？
想着波比变成老态龙钟的模样，可儿不禁笑出声来。
“可儿。”韩泽盖了盖锅，一双褐色的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一眨不眨。
“怎么了？”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韩泽隔着橱台把手探向她，指尖划过她的眉眼，温柔而深情。
他眼里的深情让她有些承载不住。
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半晌，她才艰难地扯出一句，“你的手有鱼腥味。”
“呃……不好意思。”韩泽忙把手缩了回来，有些歉意。
他剖鱼的时候一直戴着手套，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他居然会道歉。
像个王子般谦逊有礼。
差点凝结起来的气氛逐渐驱散开来……
看着眼前忙碌的韩泽，可儿想，离开希赫是对她来说是最正确不过的事。
离开希赫，她才能慢慢找回自己的笑容。
至少，她也开始有了自由。
她的生活会慢慢回到正轨，等爸爸出来，就会是她黑暗之后迎来的黎明。
没错，她的离开是对的。
因为希赫而走偏的路，她要努力地一点一点走正回来……
“烧好了。”韩泽把鱼端上桌，“我差点忘了该怎么烧，来尝尝看。”
“嗯，好。”
可儿走到餐桌前，韩泽俯在餐桌前，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递到她唇边，像个献宝的孩子希冀地看着她。
可儿盯着她的手愣住，没有动。
韩泽微笑地凝视着她，带着几分期盼，“尝一下，不敢吃么？怕我做得难吃？”
他亲手为她烧的鱼她怎么会不敢呢？
只是他对她熟络的亲密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还不习惯和韩泽变成这样的关系……
可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张开唇将鱼肉吃了下去，是她最喜欢的酸甜味道，在嘴里弥散着。
仅管这是韩泽六年之后的首度烧鱼，不过他显然清楚她的喜好，烧得十分对她的胃口。
六年了，他对她的喜恶真得从来没忘记过。
在韩泽略带紧张的眼神下，可儿咽下鱼肉作出赞赏的评判。
“很好吃。”
韩泽立刻笑了起来，眼里全是光彩，像是得了什么奖励一般。
韩泽低下头用额在她额头上轻撞了下，“坐吧，我去给你盛饭。”
饭菜上桌，韩泽没有吃什么，一直专注细心地给她挑着鱼刺，然后才将鱼肉夹进她碗里。
“谢谢。”可儿感激地冲他笑笑。
在韩泽身边，她觉得自己还是从前的小公主。
什么事都让人伺候着，让她显得那么矜贵。
“我一会带你去看个好东西。”韩泽有些神秘地说道。
“什么东西？”
“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