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可儿淡淡地说道，没有紧张的样子，也没有轻松，很淡然。
“呃？”张医生愣了下。
“我说我没事。”可儿注视着他认真地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会还有事。”
张医生皱了皱眉，继续温和地问道，“亦小姐很忙吗？”
“还好。”她已经为自己今天的事安排好了，不想打乱。
可儿的回答保守而疏离，又很规矩，不像某些病人一昧抗拒医生，她能对答如流。
张医生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些卡片纸，上面画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可儿看着他首先拿出一张抽象派的油画问她，“亦小姐，这张画上你看到了什么？”
“一只黑色的蝴蝶。”可儿的视线凝聚在五颜六色色彩中的某一处……类似蝴蝶的形状，黑色浓重，一眼便让人看到。
十分惹眼。
“那么这一张呢？”张医生听到她的答案后，又拿出一张画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卡片纸问道，“亦小姐第一眼看到了什么？”
“白色。”
张医生颌首没说什么，紧接着拿出很多的卡片纸一一询问，要么问她这图案像什么，要么就问她在一堆图案之间看到了什么……
一通问完后，他都觉得有些疲劳，可儿却依然安静地坐在哪里，静静地看着他，沉默而平静。
把卡片纸放到一旁，张医生坐正身体，和颜悦色地说道，“很多人都不懂怎么正确地疏理自己的情绪，一般找人倾诉是个非常好的方法。如果亦小姐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看。”
“说什么？”可儿不解地看着他，她不觉得她有什么要倾诉的。
“那些让你烦闷的事，那些让你喘不过气来的事……说出来，你会觉得舒服很多。”张医生笑着说道，努力想让她讲出来，“亦小姐，试着把那些说出来……”
喘不过气来的事……可儿脑袋里瞬间一片凌乱不堪。
各种各样的画面都朝她乱飞过来，爸爸迷晕她、妈妈的婚外情、家破人亡的真相、和韩泽是兄妹的事实……
……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入罪？就是你妈偷了我的机密文要给韩天明，韩天明告到了检查机关。”
“你妈不是被高利贷的人杀死的，她是被韩天明骗了，韩天明根本不会离婚娶她，所以她在绝望之下才选择自杀。”
“这一切都是韩天明造的孽，韩泽和可儿虽然是异姓，但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
商场人山人海的嘈杂声袭卷而来，再一次在她耳边不断地响起……仿佛想吞没了她一样。
可儿的唇紧抿出一丝苍白，瞳孔不由自主地紧缩着，呼吸急促起来，双手紧紧地捏住了拳。
她不听。
她什么都不想听……
别告诉她任何的真相……也别告诉她任何的事实……她什么都不想听……
mp3里的瀑布声越来越大，可儿的呼吸便越来越重，带着颤抖。
“这段音乐似乎不怎么好，我换一段。”
看着她的反应，张医生拿起mp3换了一段音乐。
这一次是极其平静详细的轻音乐，只有舒缓的海浪声和钢琴乐，很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偶尔夹杂着小孩子们天真悦耳的笑声……
充满温暖阳光的一段轻音乐。
听起来十分美好，让人可以想象到一群小孩子在海边无忧无虑地玩耍着，堆着沙子城堡。
可儿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呼吸平稳了许多，没有急促。
“亦小姐听到了些什么？”张医生见她又恢复了安静又开始慢条斯理地问道。
“很多的人声，很乱。”
“……”
这个答案让张医生一愣，随即又接着问道，“现在的社会人们生活节奏越来越快，让人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很多人急走偏锋尝试自杀来解决一切，服安眠药、跳楼、卧轨……亦小姐怎么看待这些行为？”
可儿的瞳孔再度紧缩，看向张医生的眼带了些激动，有些用力地说道，“我不会自杀！”
张医生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下一秒又恢复笑容，微笑着点点头，“好了，亦小姐，我们也聊得够久了，不如你去休息休息？”
张医生站起来将mp3关掉，将卡片纸等收起来。
“我不正常么？”可儿突然问道。
为什么希赫要给她看心理医生？她现在这样不好么？她妨碍到谁了么？！
张医生笑着摇头，“亦小姐，我们是人，不是神，遇到难过的事难免会伤心难过，而极度压抑自己是很笨的方法，你很正常，只是你不知道怎么宣泄。”
宣泄？
要怎么宣泄？！
她压抑自己了么？没有啊，她很好，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
她一次一次都撑过来了，怎么还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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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玉姐带着可儿去休息，希赫把张医生叫到楼下的办公书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整间装璜欧式高档的书房。
“她怎么样？”希赫还没坐下便性急地问道，最好亦可儿那女人什么事都没有。
张医生坐在他对面，将mp3打开，放出那一段平静的海浪声。
希赫拧紧眉瞪着他，听了一会儿便不耐烦地低吼，“我是问你她怎么样！不是让你来给我治疗的！”
给他听音乐有个什么鬼用？！
希赫的凶神恶煞让张医生缩了缩身子，壮着胆子继续问道，“不知希总从这段音乐中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