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在这个地方还躺着的人，除了希父，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来。”
希澈率先沿着狭小的路往前走去，可儿踩着高跟鞋有些不稳，差点又摔。
希赫从后一把扶住她，可儿断然甩开他的手，有些用力。
……
她的推拒，让希赫的面色沉到极点。
四人走近一点，但因角度问题，可儿更加看不清按摩躺椅的人，角落里的光线比旁边更暗，而他们四个却站在了光线最亮的地方。
眼前是一排水晶帘子，在嵌地式的灯光照射下，水晶帘子折射出星星闪闪的光芒。
希澈、希夜、希赫三人同时微微弯下腰，颌首行礼，“父亲。”
……
希父没有回应，躺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
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到浅浅的水流声。
可儿隔着水晶帘试图看清楚希父的面容，希澈拉了拉她的手，希赫的鞋尖不露痕迹地碰了碰她的裙摆。
可儿这才朝老爷的方向鞠躬弯腰，语气平淡，“老爷。”
“让我猜猜。”希父这才开口，有些年迈的声音却透着苍劲有力，“你这只小野猫……多年不见，看起来温驯多了。”
可儿错愕地抬起头，他认得出她？
“父亲认识她吗？”希夜同样惊讶，扭头又往可儿那边望去，“我也觉得自己认识她……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
“那你去揭开她的面具。”希父的语气带笑，却冷冷的，显然不是高兴。
希赫视线阴沉地看向按摩椅上的老人，唇不由得抿紧，轮廓弧线紧紧绷住。
“是，父亲。”
希夜挑了挑眉，走向可儿。
可儿不等希夜走近，自己伸手揭下蝶形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目光仍然空洞。
“兔子？！”
整个屋子里。最震惊的莫过于希夜。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希夜震惊地歪头看向可儿，又看看脸色阴霾的希赫，最后看向面无表情的大哥希澈。
前前后后的事串联到一起，希夜恍然大悟过来，难怪三弟今天跟吃错药了一样……
可亦可儿……怎么成了大哥的女伴？！
搞什么？！
可儿出现在欧阳家不是找死吗？父亲那么讨厌她和三弟在一起，她怎么还敢到欧阳家来？！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只小野猫会出现在家里？”希父慢条斯理地问道，听不出喜怒，“阿希，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在挑战我的容忍度？”
可儿半垂着眼，余光中，希赫沉默地低下头。
不像在旁人面前那么嚣张跋扈，希赫在希父面前不敢张狂，任打任骂。
“在自己家宴上大闹，你这三少爷倒是很风光。”希父的语气开始变冷，“我还在想是什么原因，原来……是小野猫出现了。”
“小野猫”三个字，希父说得格外重。
可儿站着，只见希赫猛地往前两步，从水晶帘中穿过向前，直接跪到地上，“我甘愿受罚。”
可儿抬起眸，眼前的水晶帘子微动，希赫跪在地上的身影简直屈辱。
……
可儿攥紧了手，唇闭得紧紧的，眸子微动。
“呵。”希父冷笑一声，“看看，我有个长情的儿子，你们有一个这么长情的弟弟。”
“父亲。”希夜站出来道，帮忙说话，“三弟和亦可儿四年前就断了来往，三弟这些年一直在财团做事，您也知道的。”
可儿看向一旁的希澈，他没有站出来为自己的弟弟说一句话，神情漠然，眼里甚至有些看戏的味道。
可儿的唇抿得更紧。
“是么？”希父不置可否地道，“这么说……是我错怪了阿希？”
……
没人敢出一声气，就连可儿都知道，希父不会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果不其然。
下一秒，可儿便听希父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小野猫。我放过你一次，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的语气不重，却莫名地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在这个极温暖的屋子里，可儿也感觉到背上一阵阵起寒。
放过一次，就代表这一次不会再放过了是么？
……
希父的话落，从墙边走来两个年长的保镖，直接抓住可儿的两条胳膊把她重重地按下。
可儿被迫地双膝跪到地上。
帘子前，希赫猛地回过头来，视线撞上，她看到了他泄露惊慌的眼……
他害怕吗？
害怕她会死？
“父亲……”希夜见状，担忧地看向可儿，一旦父亲说出“杀”这个字，那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没你说话的份，站一边去。”希父的语气骤冷，显然不准备放过可儿。
“……”
希夜蹙眉，低头看向被屈辱地按跪在地上的可儿。
隔着水晶帘子，希赫深深地凝视着可儿，瞳仁乌黑，透出嗜血的杀意，牙关咬紧，修长的五指紧紧握拳。
他的脚动了动……
“你想杀了我？”在希赫站起来之前，可儿忽然开口说道，不等希父回答又道，“你除了杀人还知道什么？”
这一回，连希澈都错愕了，他还没见过一个人敢在父亲面前这么说话的。
还是个女人……
她真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四年前，你就说要杀了我，四年后，你还是这一套话，我亦可儿究竟有多碍你的眼？！”可儿冷淡地问道。
“兔子……”希夜看向可儿，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