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走出人群,按下接听键,电话中传来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是李炜书记。”
李炜说:“我是李炜,你是谁?”
男人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黄四的消息?”
李炜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是说正在被通缉的黄四?”
黄四和翁六爷失踪,使关于黄兴荣涉黑的案子陷入僵局,这些情况李炜是知道的,这个人知道黄四的消息对案子太重要了。
男人说:“对,如果你对黄四的下落感兴趣,今天晚上九点,来三岔村木关岭山神庙,记住,你一个人来,不要报告警察。”
不等李炜答话,男人便挂断了电话。
奠基仪式结束后,李炜取出电话,本想将这一消息告诉宋所长,想想,既然这男人不让自己报警,肯定有他的理由,便将手机放入衣兜中。
他找到胡志军,将神秘男人打电话约自己在山神庙见面的事告诉了他。胡志军说:“这不会是一个陷阱?这个人知道黄四的消息为何不报告警察却告诉你?”
李炜说:“可能他信不过警察?黄四在黄岭经营多年,肯定在警察中也有内线。”
胡志军想想说:“这里面未知的因素太多了,风险太大,还是我替你去?”
李炜摇摇头说:“不行,这个人肯定认识我,你去他肯定不会露面,黄四的消息太重要了。”
胡志学担心地说:“李书记,你的安全更加重要,要不,咱们一起去?”
李炜说:“他在电话中要求我一个人去,如果多了一个人,我怕他也不会露面,这样,你现在就去山神庙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胡志军应了一声,立即抄近路赶去木关岭山神庙。
晚上八点,李炜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开车来到三岔村木关岭下,将车停在路边,徒步上山。
木关岭是开发区和秦西市下辖的蓝水县的分界,是古时候人们出山前往秦西的必经之地,在山顶上,有一座残破的古庙,在古庙周围几十米内,全是光秃秃的山石,只要有人靠近,无论从那个方向,庙里的人肯定能够发现。
李炜在呼呼的山风中,沿着一条羊肠小道缓步登上木关岭。朦胧的月光下,那座黑黝黝的山神庙孤零零地踞在山梁上,就像一只狰狞的巨兽,显得阴森恐怖。
李炜刚走进庙门,门后闪出一个黑影说:“站着别动。”
李炜站住,男人从后面走近他,将他身上搜查了一下,发现他没带任何武器,松了一口气说:“李书记果然好胆识,真的一个人来了,你就不怕我害你么?”
李炜说:“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嘛要害我?”
男人嘿嘿一笑说:“可有些人却对你恨之如骨呢。”
李炜说:“我相信,恨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说:“也是,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好官,这才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李炜说:“现在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黄四的消息了。”
男人正要说话,突然发现五六个黑影从远处的树林中蹿出来,悄悄向山神庙靠近。男人一把勒住李炜的脖子,藏在门后,愤怒地说:“你竟然带着人来?”
李炜说:“这些人并不是我带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是你引来的。”
果然,那五六个人将山神庙围住后,一个年轻人得意地哈哈笑道:“孟老三,黄四爷说你小子头长反骨,果然没有看错。”
男人放开李炜,拔枪在手说:“对不起了李书记,没想到我竟然害了你。”
李炜小声问:“讲话的男人是谁?”
男人说:“他是黄四的忠实走狗翁书政,人称翁六爷。”
这时,翁书政说:“孟老三,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将这个姓李的一枪毙了,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孟老三哈哈笑道:“你当你孟爷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么?”
说着朝着翁书政打了一枪,将翁书政的衣服穿了个洞,吓得六个人一齐爬在地上。
翁书政生气地破口大骂:“狗日的孟老三,老子敬你是一条汉子,想放你一条生路,你狗日的竟然暗算老子,打,给我打死这孙子。”
爬在地上的六个人一齐开火,将庙门打出一串破洞。
孟老三小声对李炜说:“黄四最近一直藏在黄兴荣的矿上,明天,他们会将他藏在运矿粉的车上运出秦省,让他偷渡去加拿大。我牵制住他们,你伺机从后窗逃走。”
李炜对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起了爱才之心,毅然说:“你不肯杀我以自保,我怎么能一个人逃生?”
孟老三哈哈笑道:“我孟老三果然没有看错人,今天能结识李书记这样的人杰,孟老三纵是死了也不亏了。”
李炜拍拍孟老三的肩膀说:“你我兄弟今天才结识,老天爷怎么好意思让我们分开呢,放心,我们谁也死不了。”
好像是专门给李炜的话做注解一般,这时,一个淡淡的人影,像树叶一般从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飘下,落地无声,又像一缕轻烟,无声无息地飘向一个个爬在地上的歹徒。六个歹徒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庙门内,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翁书政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回头一看,五个手下全都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强、黄狗子,你们怎么了?”翁书政惊恐地喊。
“没事,他们只是晕过去了,死不了。”一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