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又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凌是狮王手下的妖相,主要负责辅佐狮王处理妖界事务,属于尚文类型的政客,灵力并不高,也因此,值此皇城内部动乱之际,被狮王安排暂留于宅邸中,潜心研究平乱对策。
当日洛痕哥哥离开精界之后,带着萱儿来到妖界的第一日,便想向狮王索惹忆水晶。当时的妖界内乱还不曾像现在这样严重化,但狮王一听到他的来意,便当即严词拒绝,若不是还顾及到洛痕哥哥的魔界皇子身份,只怕他也是会被直接撵出皇城。
洛痕哥哥带着萱儿离开,却被凌拦住了去路。因着凌的身份,先前洛痕哥哥与狮王的对话,他是尽知的。他将洛痕哥哥和萱儿带回自己家中,并试图说服他们助狮王一臂之力。
其实,他这个请求完全是无理的,魔界与妖界并无任何交情,完全没必要加入到这沉无利益可图的战争中来。所以,不出所料的,洛痕哥哥婉拒了。
本想着要从长计议的洛痕哥哥,却在不久之后,听闻了乱党突袭一事。聪明如他,意识到这将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从那时起,他便决定了再次去拜访狮王,并找他谈一笔交易。
可世事难料,还未等他来得及实施计划,皇城就已戒严,洛痕哥哥只得将计划暂缓。结果第二天,我就到了。
我不动声色地听完他们的叙述,对此时自己身处的境地,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可是,说实话,我不信狮王。一个在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了千年的帝王,会如此轻易守约交出他们妖界的至宝吗?
我看了凌一眼:“凌,很感谢你对我们的照顾。但是,恕我无礼,我不信狮王。所以,即使洛痕哥哥已与他有约定在先,我也不想插手这场战乱。”
“梓曦……”
理所当然的,洛痕哥哥企图说服我,可我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还有,洛痕哥哥,我希望你也别管。就当是我们单方面毁约好了,这笔买卖,毫无价值。”
“梓曦,主子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不想洛痕哥哥冒这个险。”
“冒险?”
不止洛痕哥哥和萱儿,凌也相当不解我此话的寓意。
“凌,我问你。妖界的内战,已存在很久了吧?”
“是,至少从我坐上这相爷的位置以来,就从未间断过。”
“既然此种内部矛盾尚存已久,为何到现今才突然爆发?”
“这……”
“之前你说过,叛乱军不止一方势力,而是由多方联合形成。那么,我猜测,每一股势力中,必定有着一个首脑人物,我说得对吗?”
“没错。叛军总共三支,分别以虎、豹、狼三族族长为首领。”
“那这三支军队的实力如何?”
“三军各在伯仲间,但较狮王而言,相差甚远。”
“那就对了。之前他们没有联合起来攻打皇城,是因为他们皆是狼子野心之辈,各自都想趁势做大,不愿与任何人分享胜利成果。但若是由其中一方单独发起进攻,便毫无胜算,所以,他们亦不可能让他方坐享渔翁之利。故而都迟迟未动手。”
“可现在不是有人将他们联合起来了吗?”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既然三军之间,因为利益关系而不愿联手,那么,这个带领他们反叛的首领,究竟是如何说服他们的?”
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从他此时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也已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梓曦,你是想说,此人或许根本没有说服他们,而是……收服了他们?!”
没错,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向洛痕哥哥投去赞许的目光,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欣赏他的地方。无论何时,他都是最懂我的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那家伙有本事收服三军,能说明什么呢?”
“凌,你想一下,若他有本事可以让三军同时俯首称臣,那么,为何不亲自出面制服狮王呢?还有,既然三军已将狮王逼至走投无路,何以不趁胜追击,一举攻下皇城?这种‘敌不动、我不动’的做法,用在此时,是否太诡异了些?”
“确实……那梓曦,你的意思是?”
“反其道而行之。帮叛军!”
“什么!”
凌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权衡利弊,我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走而已。”
“那你也不能推翻我们妖界现有的统治啊!”
“凭什么不能?我不是你们妖界之人,无所谓这场战役的胜败归属。刚才我就说了,我不信狮王会守约交出记忆水晶,更何况,要洛痕哥哥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你们对付一个素未谋面的狠角色,我们没这义务。此人既然能轻易统帅三军,想必不会对此水晶感兴趣,只要我能与他好好交涉,岂不是比与狮王合作更有保障么?”
“梓曦,你……”
看得出来,洛痕哥哥的眼神中,写满了失望。没错,对这样的一个我失望。我承认,现在的我,早已利欲熏心,根本无心他人的利益得失,变得极度自我。
可那又如何?弱之肉、强之食,这是昨晚凌刚教我的。
“凌,现在我若再问你他们的首领是谁,想必你定然是不会说的吧。”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我。若是想恨我,就尽情地恨吧,连我都开始厌恶如今的自己,又怎会介意再多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