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脑袋在母亲胳膊撒娇:“人情练达,练达,练达,不练如何达?”
白氏慈爱的嗔怪道:“女孩子家家,油嘴滑舌!”
白氏说这话,忽然坐正身子,肃色问道:“我问你,昨日特特留下跟你爷爷说什么?还有,外公给你爷爷的药酒怎的分开来送?”
怀瑜笑着含糊:“没什么呀,不过让爷爷高兴两次而已。”
白氏显然不信:“真的?我警告你啊,在娘面前胡说就算了,在爷爷面前且别耍心眼子,这是不孝。你爷爷可精明呢,我们只要听你爷爷就好了。”
怀瑜无奈的叹气,看来自己想要母亲帮助参与糊弄爷爷难度很大。母亲既然知道说爷爷做主,爷爷不会亏待我们,就代表母亲已经知道,或者领教过大房二房的厉害。她却不思考如何应对,一味愚孝,相信爷爷。难道就没想过,爷爷不能保护我们一辈子?
白氏见女儿沉吟不语,不由催促:“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怀瑜只得点头:“记住了。”
怀瑜幽幽叹气,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滋味真是难受,母亲这种憨厚到颟顸的性子一时半刻难以纠正,看来自己想要接近爷爷,窥探童家家底,掌握证据,只能独自完成了。
怀瑜有些伤感,自己虽然掌握先机,如今看来,要想翻盘,委实艰难。倘若依然要被大房二房净身出户,至少也要阻止父亲再次跟爷爷之死沾上关系。
这事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父亲能够顶住爷爷施压,继续去应天求学,不去归州县恩荫出任县丞。要么设法保护父亲不出差错。
可是,当初父亲是因为库房失火被人趁机栽赃陷害。无论是天灾人祸,怀瑜十一岁的孩子都无法逆转。所以,这一切还得从爷爷身上打主意才成。
怀瑜不由咬牙深恨自己年幼力薄,倘若自己有能力帮助父亲就好了。
怀瑜知道,自己父亲虽然二十六岁了,其实就是个酷爱风花雪月的大少爷,整日家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不通庶务。叫他做学问尚可,实在不是做地方官的料子。
只可惜爷爷不知这个理儿,一味望子成龙心切,逼迫儿子科举做官。却不明白,有读书天分,未必就有做官本事。
父亲从小到大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甩手掌柜,万事靠人张罗扶持,遇事只会拿银子砸人。一张嘴皮子使唤人倒是利索!
使唤人?
怀瑜脑中灵光一闪:自己可以寻找心腹帮手,父亲就不能聘请心腹师爷?且父亲文采了得,只是不善俗务,这个师爷任何一个做掌柜者均可胜任。难在忠心耿耿!
虽然一个县丞年薪综合起来不过百十两,聘请一个能干西席根本花不了许多银钱,一年二十四两束脩足矣!
父亲做官不在银子,童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
怀瑜一下子想通透关碍,这些日子的郁闷一扫而光,倘若父亲万一拗不过爷爷压力,必须荫恩出仕,那么就让父亲带上一位能干帮手!
怀瑜记得前生父亲上任,统共就带着一位书童,到了人上才觉得不顺手,故而在当地胡乱请了一位师爷,来历根源一概不知。出事之后,师爷失去踪迹,留下一本漏洞百出烂帐,成了父亲渎职罪证!
怀瑜忘形间笑出声来:“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