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馨以为自己没听清。
高承爵又重复了一遍,“这孩子我不要。”
梁馨垂下眉眼,平淡无波的说,“高承爵,这件事情,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因为高承爵这莫名其妙的话,梁馨逼自己进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中,就当这个恢复了本性又把自己当皇帝的爵爷不存在,认真的思量着这个孩子。
至于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绝不是高承爵能说了算的。
而她呢,第一直觉就是要把这意外而来的孩子打下去。她已经有一个梁小昕了,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太会想要把那样而来的孩子生下来吧你说?尤其这孩子还是高承爵的,如果生下来,那就注定要纠缠一生,那样的纠缠太没有尽头了。
可马上要过年了,她总不能把孩子打掉,然后拖着个虚弱的身体回去给老爷子过年吧。
梁馨左思右想出的结果就是再等等,等到过完年再打下去。
高承爵呢,一听梁馨说的那句和他没有关系,那张俊脸儿,都已经黑得和炭一样了,好半晌才知道怎么喘气儿怎么说话,“我说梁馨,你别是想要把钟宁清的孩子生下来吧?”挡在梁馨和医生之间,低头深深地看着她,“他有艾滋。”
梁馨突然有些不悦,但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如温水般,“高承爵,你就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吗?他有艾滋不是他出去认识了不好的人才染上的,他是受害者。”
高承爵真心厌烦梁馨站在钟宁清那边,所以不由自主的又说了点难听的话,“我是在担心你,别回头你孩子也有了艾滋。
再说姓钟的人品也不怎么在着,生下来的孩子要是缺胳膊少腿的,你怨谁?
所以你还是赶紧手术做掉得了。”
仰视着诅咒自己孩子的高承爵,梁馨一寸一寸的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有烦躁的,有鄙夷的,还有轻蔑的。
梁馨突然就笑了,笑成了一朵花,笑得肩膀在颤抖,笑得高承爵心里都发毛了。
很快,梁馨所有的表情化为了一摊冰块,冷冷地对高承爵说,“高承爵,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件事,并且命令我?”
梁馨这是第一次对高承爵说出这么冷的话,冷到了高承爵的心里。想要抬脚去追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直到眼睁睁地看着梁馨自他视线里渐渐变远。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逐渐化成了一个模糊的白点儿,最后消失。
高承爵突然心中一痛,迈着大步追了上去,走了两步,又变成跑。
追上梁馨时,梁馨已经走到医院门口了。
“梁馨!”抓住梁馨的胳膊就往他怀里拽。
梁馨甩开高承爵的手,梗着脖子冲他喊,“高承爵,我不想再看见你!”
高承爵僵在了原地,梁馨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这一次梁馨再推开他大步走开,高承爵没有追过去。
他又伤了她?
高承爵垂头想着,身侧的两只手,握成拳头,松开,再握紧,觉着呼吸时带着的气管儿都是疼的。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高承爵在医院里痛苦完就回家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高承爵看见了个人儿,他姐,还是肚子微隆的他姐!
高郡穿着病号服,刚从外面散步回来。这下可好了,好家伙,高郡一直瞒着这个瞒着那个,在医院里静心养胎呢,没成想阴错阳差的跟这撞见高承爵了。
高承爵那震惊的样子已经无法形容了,说出的话儿都高到破音了,“你怀孕了?”
于是高郡既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跟高承爵说了实话。
当时高承爵脑袋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黎邵辰你何德何能,又能让我女朋友给你生孩子,又能让我姐给你生孩子啊!
呸了的!
但下一刻,高承爵弯腰把高郡抱住了,脑袋埋在他姐的颈窝里,跟个大号金毛似的蹭了蹭,低声说,“姐。”
高郡叹了口气,抬手抱住这个不知所措的大男人的腰,轻轻地拍着他弓起的背,“乖啊。”
“我好像又把她伤了。”
“她”大概指的就是梁馨了,高郡真是不知道她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的去爱一个人。
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居然缩在比他矮一头的女人怀里,真是可怜见儿的。
高郡轻道,“回家吧,姐给你分析分析。”
高承爵突然偏头亲了高郡的脸一下,“亲一个。”
高郡笑了,“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多好。”
大年三十这天儿,高郡出院,跟着高承爵回了家,高家二老看见高郡是挺着肚子回来的,老太太高血压差点犯了,老爷子也差点拿枪杆子冲出去找黎邵辰。还是高郡后来捂着肚子假装喊疼,二老才消停下来,后来又因为这即将到来的外孙子,别墅里又变成喜气洋洋的了。
梁馨带着小家伙回了家过了年,以往过年的时候,就梁家三口人过年,那可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次终于多了陈家两个女人,倒是喜庆了挺多。就是是梁馨带着小家伙俩人回来的,钟宁清居然没回来过年,梁家老爷子有点不乐意。梁馨当然看出来了,就说钟宁清车票机票都没买到赶不回来。对于中国这国情,这个理由,梁家老爷子深信不疑,总算是消了点儿气。
而蒋萨萨和陈默,之前还好好的,居然在三十这天,一直在闹!闹什么?就闹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