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跌,闻流墨惊的不轻,顾不得理我,撑起棺材沿就往外跳,我大半个身子已经被药汁泡了,而闻流墨身子宽厚,只有一侧身子的小部分泡在了里面,他急于出去,但我还抓着他的衣服不放,闻流墨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把我的脑袋按进药汁里,我见势不妙,膝盖用力向闻流墨□顶去,他那里皮肤刚好,应是十分敏感脆弱,只听“嗷……”的一声,他原本已离开药汁的身子又跌了进来重生之沧蓝。
闻流墨双手捂住□,脸色通红,痛苦的扭曲着眉毛,我安然地,以双手掌心做瓢,捧出药汁,浇在闻流墨的脸上,以及所有没被染黑的地方。
闻流墨从棺材里爬出来已是半天后,指着我怒斥:“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我眉目一挑,道:“论歹毒,我怎么会是你闻流墨的对手,你到底安得什么居心,明知我现在身子虚弱不堪,你还故意让我再扒一层皮,人啊,坏也得有个限度,那年你把我的狗谋杀了,不过是因为它有个‘小二’的名字,可是客栈的伙计都叫小二,你还能把全天下的伙计全杀了吗?你玩牌输了钱,输不起就抢我的银票,你是缺那几个银子吗,不,我看你是心理变态,看不得别人如意称心!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阴险的勾当,老天爷怎么不让你在孤岛上呆一辈子,我可以大发善心的送你一只母猴子,好让你的生活检点些!”
最后一句话说的刻薄点,不符合我的修养。
说完后闻流墨半响儿面瘫,愣愣地瞅了我一会儿,才道:“二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牙尖嘴利的婆娘,我说一句,你后面有十句跟着,不得了啊!”说着那张黑脸从上面压了下来。
我脸一侧,不去对视他的眸子,冷道:“你家世好,皮相又长的好,脑袋生的又不傻,可你怎么会无知的就会使用暴力呢?幼稚极了,以前我是你长辈,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可现在你也长了一岁,就不能明白一个道理吗,对付女人,使用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姐姐我家从前也是不比你家差,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主儿,出世后光是读书就读了二十年,头一次见你这种野蛮的原始人,拜托就不能有点涵养,真是倒胃口。”
闻流墨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扳正,“以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给你三分颜色,看来是对你太好了,反而想窜上天去,跪下。”突然抬高的音量将我浑身一震。
“你算哪根葱!”
闻流墨直接压着我的头,将我摁在地上,随后直接把我绑成秦桧跪像。
闻流墨冷笑,道:“等你长了新皮时,身上这一圈圈的勒痕永远去不掉,等着当一节一节的香肠人吧。”
不多时,绳子绑住的地方就开始痛,后悔逞了一时口舌之快把闻流墨惹恼,他向来软硬不吃,但软的多少会吃点,来硬的决对没好下场,的确,征服别人暴力是最低级的,但却是最有效的。
我求饶,不想变成香肠人,再则真的很难受。
半天后,我眼含泪花,凄楚地道:“我永远当二爷的奴隶,二爷吩咐什么奴才做什么,二爷说太阳是方那就决不可能是圆的,二爷风神俊秀,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品德高尚,学富五车,是万物的楷模……”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求道:“放了我吧,我都说了五十遍了,皮疼。”
“再说一百遍。”
“我永远当二爷的奴隶……”一把鼻涕一把泪,发自肺腑的念完了一百遍。
“二爷,说完了。”我小心翼翼地道。
“知道错了吗?”闻流墨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乖乖地道:“奴才大错特错,再也不敢和二爷顶嘴了。”
“还错在哪了?”
“再也不敢袭击您高贵的蛋了。”
闻流墨这才满意,道:“以后早晚各念二十遍,做到铭记于心。”
我像个小学生一样,表情端正地一字字回答:“奴才一定谨记二爷的吩咐,每日必定认真遵守您的教诲,决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在心里道:花非,这不是真实的你,可以无视,赶紧擦掉这段记忆。
闻流墨指着我的脑袋,道:“算你实相。”
这才终于把我放了。
地狱七日游,轻车熟路又走了一趟,欣慰的是把闻流墨也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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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蜕完皮,我已经虚脱了,像个打蔫的黄瓜萎缩在洞里。
闻流墨换上新衣服,把脱下来的旧衣服丢到地上,道:“非人,把衣服洗了。”
非人是他给奴隶起的名字,那个奴隶就是我,很感激他没在后面加个‘类’字。
我哼哼唧唧地从地上起来,低眉顺眼的捡起地上的衣服,慢吞吞地走出去。
“站住!”闻流墨在身后斥道。
我站住,转过身,问道:“二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两天没教训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二爷我还没让你出去呢,知不知道出去要禀告再行礼,没大没小的欠收拾。”
我是一点儿都没脾气了,重又折回洞内,道:“二爷,非人出去洗衣服,请二爷准许。”
闻流墨慵懒地倚在堆满兽皮的洞里,轻轻摆了摆手,道:“去吧。”
行完礼我才转身出去,面容沧桑,步伐沉重,背影悲凉。
原本腿伤未愈,走路颤颤巍巍,现在形容萧瑟,才发觉,到哪都不是个讲理的地方,不如回王宫,我又动摇了心思,想了想,不能回去,跟着闻流墨回大宁,重新开始生活还有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