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打麦场上的时候正好王朋也拉着麦子进来了,张太平便开口问道:“割得怎么样了?”
王朋将车子停在那里暂时没有急着将麦垛放下来,到张太平跟前来发了一支烟说道:“这就是最后一车了,两亩地一天多久割完了。”帮张太平和自己点上烟又说道“大哥家割完了没有?没割完的话我去搭把手。”
张太平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帮忙而不像别人安阳只是为了耍嘴皮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刚割完,这不,这一车也是最后一车了。”
“看大哥家今年挺多的呀,多少地?”王朋看了看大场上张太平的那份地方上栽满了麦垛问道。
张太平给他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说道:“总共五亩,我自家四亩,还帮着吕凤家割了一亩。”
“五亩地还割完得这么早,难倒叫了麦客帮忙?”王朋有点惊讶。
“没有叫麦客,就三个人。”
“三个人?难倒老爷子也下地了?”
张太平摇了摇头:“没有,是行如水。”
王朋更惊讶了:“那女人也会割麦子呀?”
行如水已经和蔡雅芝一同回去准备午饭了,只有范茗和天天丫丫留了下来,听到这话范茗不乐意了,蹙着眉头怒道:“喂,白三郎,什么那女人不那女人的,你以为只有你会割麦子吗?”由于王朋长得很有小白脸的潜质,而且有时会犯楞,所以混熟了之后范茗就给他起了个“白三郎”的绰号,意思是小白脸拼命三郎。
对于范茗的质问王朋也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
张太平问道:“你媳妇没一起?”
王朋回答:“庄姐本来也是要一同去地里面帮忙的,但是我妈死活都不肯让她去,害怕动了胎气,所以她就留在家里做饭了。”
“嗯?三郎呀,你才结婚几天就有孩子了?”范茗睁大眼睛问道,随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道“白三郎,你行呀,竟然是未婚先孕,嘿嘿。”
王朋被范茗看的是毛骨悚然,辩解道:“那里未婚先孕?这也是刚才知道的。”
范茗部位他的说法所动,也不和他争辩,就是嘿嘿笑着,嘴里发出怪声地看着他。
这是那边传来王大娘的声音:“朋儿呀,你先把麦捆子卸下来我好吧车子拉回去。”王朋听到母亲的话语,赶紧就过去了,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下完麦子回去的路上,范茗问道:“咱们今天割完了,是不是明天就可以碾了?”
张太平拉着坐在车子里的丫丫和天天,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行,得再等两天大家都割完了,到那时候栽在场上的麦穗也就晒得差不多了,各家都将麦垛在场边垒起来空出场子才能一家一家地碾。”
“哦,这样呀。那岂不是割得这么早也没有什么用了?”范茗问到。
“话不能这么说,割得早肯定有道理的。麦子的长势到了那里就必须割了,不割的话在地里要是干透了,一碰麦粒儿就掉,那时割回去个空麦穗还有什么用?况且要是来一场连阴雨的话,麦粒儿在麦穗上都会生芽了。只有收到场上了才算是保险。”
回家里饭还没有好,张太平坐在门前向着丫丫说道:“将那捆麦秆拿过来,爸爸给你编个蚂蚱笼。”
丫丫蹬蹬蹬跑过去将放在这子里的麦秆抱了过来,这些麦秆是张太平挑选的,削了上面的麦穗,全都是又长又直的秆儿,用来编制东西最好不过了。一大三小都搬来个凳子坐在张太平身旁看着她编制。
只见张太平的那双手上下纷飞,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这样的巧手本应出现在女人或者性子偏向于阴柔的人身上,可它偏偏就是出现在了一个两米身高的粗犷大汉身上。强烈的视觉差让范茗有些犯愣。
不到一分钟笼子的底座就出现了,是一个六角飞盘的样子。张太平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一双手穿拉折捻,将一根根长长的麦秆编织上去。范茗在愣神,丫丫和天天看的是张太平认真的神情,唯有叶灵看的是张太平上下跳动的手法,并默默记在心里。
没多久,一个蚂蚱笼子就出来了,其实说是一个花灯更确切些。下盘是六角底座,中间是六棱中空柱,而上面却是一个带着花边的弧形棚盖。要是在上面引一根线用杆子挑起来,就成了古时候元宵节之时那些小姐丫鬟们挑着的花灯。中间六棱柱的一面上开了个可以拉开和关上的小门,这里是放蚂蚱进去的地方。
将这个递给丫丫,然后在天天期待的眼神中,又迅速给她也编制了一个。而后再一口气编制了六七个,直到麦秆不够了才停下,稍微思索了一下又开始动手,片刻之后就出来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
范茗看见这个之后一把抓在手里面,引来丫丫一阵不满,瞪着眼睛看着她。范茗扬了扬下巴说道:“你已经有灯笼子,这只小鸟就归我了。”丫丫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不理她了。
张太平看了她们两个的斗嘴笑了笑,对着叶灵说道:“灵儿,你也拿一个笼子往吧。”
叶灵在剩下的六个中挑选了一个,然后和丫丫还有天天出去逮蚂蚱去了。还剩下五个一模一样的灯笼,这东西精巧美观,张太平不介意用来妆点屋子或者拿去送人。
丫丫三人出去没多久就又回来了,每人的笼子里都有一两只蚂蚱,后面还跟了一大群小子丫头们,个个都是羡慕的眼神。虽然村子里会这个手艺的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