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人口不多,占得地倒是不小,主要是村子的房屋建造没规律,这里一家那里一家,不够集中。从河上的石拱桥过到对面,桥边的第一家就是。
“钱大爷在家不?”张太平在门口先搭声。
呜呜招呼张太平的先是一阵狗的呜呜声。他记得钱老头家里有一条黑狗,瞎了一只眼睛。这只狗虽不是守山犬,但也肯定有守山犬的血脉,凶狠异常。别的狗见了只有夹起尾巴逃跑的份。
而且这只家伙从来不大声狂吠,是一个下生口的主。所谓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这种狗也就最可怕,会在人不防备的时候咬上一口。如果不先搭声让主人出来就贸然进院子,很可能欢迎的就是一张狗嘴。
虽然张太平还没有到会怕一只狗的地步,但是今天是来借东西的,不是来挑衅的,总不能一脚将之踢飞吧?所以还是先搭个声。
钱老头听到声音揭开帘子从屋中出来,见到是张太平,满脸和气地说道:“是大帅呀,快进来。”
张大帅名声不美,可和钱老头之间没什么龌龊,且还有一段师徒情分在里面。所以钱老头对张太平并没有村里人那样的偏见和厌恶。
大狗黑子见主人出现了就不再出声了,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闭上眼睛。这条狗自张太平在这里学木工活计是就有了,这些年过去了还健在,年纪估计不小了。
张太平进到屋里,才感到来的不是时候,人家一家人正在吃饭。钱老头老伴起来给张太平添了个凳子,但是张太平死活都没有坐下去。
张太平作势往外走,钱老头跟了出来,问道:“大帅,今天来有什么事呀?说吧。”
“今天来主要是看您这里有没有刷墙的腻子,想将房子里重刷一遍。过几天想要和朋友进山一趟,顺便来请教一番进山要注意的事项和要准备的东西。”张太平取出一根烟递给钱老头说道。
“纸烟我抽不惯,你抽吧。”点上旱烟说道:“刷墙的腻子钱旺就有,一会让他取给你。”
钱旺是钱老头的儿子,是一位匠人(砌墙的),就跟着丰裕口村的一个包工头干着。和最近网上流传的农民工性质一样,只不过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农村罢了。一天八九十,不用为吃住花销,一月下俩能落个两千多近三千。
“你们进山准备做什么?要知道这几年山林管的事很严的,是不能猎狩的。”
张太平笑着回答道:“呵呵大爷误会了,进山不是为了打猎,只是几个城里的朋友将狗带到山里面让狗熟悉一下野外的环境。”
“也不是不让猎,主要是怕滥杀。”钱老头吐了口烟说道。
“这个我可以保证,只要稀少的动物不主动伤人,我们是不会主动去伤那些动物的。”张太平斩钉截铁得说道。
“这就好。那我就给你讲讲这山里的技巧。”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半会儿也讲不了多少,还是到时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你回去只要准备好防身的东西就行了,再准备些雄黄最好。”
张太平一想也好,队伍长有一个老猎人更安全,也就答应了下来:“行,到时候我来叫你。那我先走了。”
“钱旺,将刷墙的腻子给大帅取出来。”钱老头向屋里喊道。
片刻后,钱旺拿着腻子出来,递给张太平。张太平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回家时,顺便买了些刷墙的白粉。
先将东西都搬出屋,用笤帚扫。将白粉泡在盆中成糊状,待泡得透实后用腻子蘸些,然后在墙上来回滚动,便可将墙刷白一层,黑褐色严重的地方多刷几遍也能掩盖了。待得刷完,四周的墙壁焕然一新,白亮的光线也使人心情随之明亮开朗起来,哪还有之前那种如同无人顾及的破山庙样子。
考虑到以后用到客房的机会可能不少,就南北的厢房一起刷了。
东西由蔡雅芝在院子了擦洗干净后再放回屋子中。其实这么多年没人住,已没什么家具在里面了,满打满算也就三大件。一架柜子,一台小四方桌,和立在门口边的洗脸架。
打扫干净,打开窗子,让里面的空气流通加速,墙壁上新刷的白色迅速凝结并且扩散掉大部分异味。
当空气中新刷的白粉味不再那么明显刺人时,给炕上铺上被褥。张太平看着收拾好的客房,嫌太简单单调了些,于是准备给屋子里妆点些绿色。
花盆是没有的,但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呀,张太平找几块木头,稍稍在刨床上加工一下,取出来再用刀子修正一番给中间打上孔,简易自然地木花瓶就出来了。
插上几束鲜花,房间里面的感受立刻就不同了,给人温暖的感觉。对,就是温暖,先前本就由于家具少显得空旷了,虽然光线明亮却有股冷清的感觉。放上一束花,自然的生机将冷清的氛围驱散。
就像夏天无论多么静,也只会让人感到静,而不会有冷清的感觉。这是由于夏天树木生机勃勃,是生长向上的态势,营造不出冷清的环境。而到了深秋,一旦树木枯黄、叶子飘零,寂静的地方总伴随着凄清萧冷。这就是因为少了勃勃的生机,没有了向上的势态而逐渐归于沉寂,自然会弥漫出凄冷的氛围。
环境总是随着生机的转变而改变着心情。
收拾好客房,张太平又闲下来了。这个季节也没有庄家可照看,冬小麦现在也才刚出苗不久,还不需人除草施肥,那都是明年春天的事。
于是剩下来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