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范茗就将注意力从本就不喜欢的树桩上转移到了树根草丛底下。拿着根木棒,边走边拨开脚下的的杂草枯枝败叶看个究竟。王朋找树桩纯粹是为了发财,她找人参却只是为了那份探宝的乐趣,有无收获倒是其次,于是乐此不疲,仿佛连疲惫都暂时忘却了。
只有王贵和大御姐行如水还是如同先前那般不被周围的事物所左右。王贵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做好路上的一切工作,并不被可能的发财机会所左右思想。而行如水却一直跟在范茗的身后隐隐保护着她。
一群人心有他顾,行进的速度较之前半天慢了许多。
顺着河流又绕过一个山头,景色又是一变,不复刚才的森林茂密,光线阴暗,转过一个弯光线明媚,午后的阳光泼洒下来,给人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
几人不管年轻年老都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带着相机的开始咔咔拍照。
“啊。快看。快看梅花鹿!”范茗突然的一声大叫打断了一群人在这种难得的山中午后明媚阳光中的沉浸。
张太平握紧钢叉的手又放开,无奈的苦笑,一声大叫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只是看见了梅花鹿,张太平哭笑不得的想吐血。和她在一起还真得有一颗坚强的心脏。估计也就行如水这样有超级定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猛人才能接受得了这位大小姐的一惊一乍。换做平常人,可能小心干燥破裂了。
行如水伸手轻拍了拍范茗的脑袋,后者缩了缩脑袋,调皮地朝着看过来的张太平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不再叫唤。
美好的氛围被一个小疯子给祸害了,众人无奈地顺着她青葱玉指伸向的方向,果然有几头梅花鹿在喝水,听到这边的动静仰起脖子竖起耳朵望着这边。
范茗端起单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摄一通,她也知道刚才自己叫声好像有点大了,要是梅花鹿逃跑了就不好了,所以赶紧趁着它们愣神观望之际先拍摄下来。要是它们真的跑开了不能近距离拍摄,好歹也有个远距离的相片不是。
钱老头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会儿说道:“不全是梅花鹿,还有麋鹿。”
“麋鹿?”哪个是麋鹿?”范茗不解的问道。
钱老头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好为人师地回答道:“就是其中个头最高大的那个家伙,还是个雄的,估计糜香不少。”
“糜香是香料?”范茗一副好奇宝宝的作风,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美德发扬光大。
其他几人也竖起耳朵听这一老一少的对话。
这钱老头也是个人来疯,高兴的时候会很乐意给你讲解,不高兴的时候你就是跪在地上求也是没有用。当年张大帅学木工活的时候没少遭这种罪。当年的张大帅是何等人来着?岂会受这种气?你不乐意教,我还不乐意学呢,只是第二天又会去。钱老头看在老爷子和张大帅已故父亲的份上才没有将他扫地出门,所以师徒俩的情分一直不好不坏。
而今天钱老头看见范茗就像看到了常年和父母住在城里的外孙女,打心里喜欢,所以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欢。
“糜香可是一种了不得的香料呀,是从雄性麋鹿身体里取出来的。在过去都是皇家的贡品呀,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现在也不是常人能享受的,听说价钱比黄金还贵呀。”
“在身体里怎么取出来呀?”范茗今天是誓死要将好学生爱发问的光荣传统发扬光大。
钱老头仿佛在为自己孙女讲解一样,没有一点耐烦地表情:“过去和现在取得方法是不同的。过去呢,都是直接将麋鹿杀了取出香囊;现在不同了,知道了麋鹿香囊的所在处,只需要割个小口子用勺子舀出来就可以了,不会伤害到麋鹿的。”
听到要将麋鹿杀了才能取出香囊时范茗心里莫名的一紧,听到现在已经不用杀死麋鹿就能取出麋香才拍着虽不如大御姐女王行如水的波澜壮阔但却也有真材实料的胸脯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
张太平看得出来,她的这番表现纯属天性使然,没有一点做作的成分在里面,说明她本就是一个活泼善良又憨态可掬的姑娘。这让张太平对她的好感提升不少。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可以透出她的家庭非富即贵,然而却没有富二代的纨绔与骨子里的嚣张跋扈,但也没有一丁点富家子弟继承人的精明与阴暗。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张太平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作启蒙教育不周。
自嘲的摇了摇头,想到哪里去了。
几个人边说话便慢慢向鹿群喝水驻足的地方移动。
其他人对这些在森林中没有一点反抗力只能成为别的捕食动物口中的美餐的精灵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所以走得虽然轻手轻脚,但却没有什么压力,能走到跟前拍张照最好,不能了也无所谓,反正不损失什么。
但有两人却是例外。王朋自打听到麋香比黄金还贵重就恨不得飞到那只麋鹿跟前将其按倒在地,掏出全部的麋香。所以现在大白天却蹑手蹑脚向着鹿群移动,好似做贼一般。范明也是如此,没走多远脸上就紧张地布满香汗,红扑扑地煞是可爱。
张太平走在队尾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动作行为不由一愣,轻轻叹了声可惜了,再看向范茗是眼中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怜惜呢还是可怜。
就在张太平叹出“可惜了”三个字时,旁边刀子一样的眼神刮过。张太平转头正好对上行如水初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