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天之前,许三德租下几处地方派上了用场。
张晓凡等人行事很谨慎,一行人先是到的房子洗澡更衣,而后又在城市里兜了一大圈,没有发现任何尾巴的跟踪,最后才转向安全屋会合。
许三德租的是套老房子,没有小区保安和监控这些配套设备,但地方干净也很宽敞。蛇哥等人在这里喝着啤酒,吃着夜宵,压低声音讨论晚上发生的事情。
“俺觉得出来混真没啥前途,还是今天晚上来的痛快。”一个长样老实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说道:“当初追债砍人,教训那些不开眼的家伙,成天的惹事生非太次,哪像今天这么露脸?越南猴子牛比吧,连珠炮使得是贼溜手,可是咋地?还不是让咱给做了!孙宝胜得瑟吧,在东海市可以横着走,见到大哥都不放在眼里,还不是让咱给突突了!”
“哈哈哈……”一群兔崽子全都笑出声来。[
那家伙接着说道:“俺娘春节的时候说过,她说你这狗娃这辈子废了,没出息了,一辈子就是这样过吧,就当俺没生过你这个牲畜。”他猛灌了口酒,苦着脸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俺都给俺娘跪下了……没法子啊,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的钱只够交租吃饭的,这兜里比脸还干净,谈个婆娘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像俺这样的不出来混有啥前途?”
他把声音提了个调,说道:“但俺现在要钱有钱,要车有车,就差没买套房把俺娘接过来享享两天清福,谁敢再说俺半句闲话,俺直接上去给他两嘴巴子。”
“好!”众人都乐得上前来与他碰瓶,气氛热情非常,经过晚上的事情之后,大家的感情也攀到了一个高度,热切地互相勾肩搭背庆祝着死里逃生。
“大哥,你也说两句吧?”其中一位弟兄嚷道。
“是啊,大哥你也说上两句吧。”
“没错,大哥也要发发言。”
蛇哥拿着酒笑骂道:“发个屁,老子长这么大就发过一次严,那是盲肠发严。”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东倒西歪的没个正形。
“不过,今晚的事情闹的不小,咱们也算在鬼门关上打了个转,大家都不容易,我要是不说上两句,怕是弟兄们心里面也不舒服。”蛇哥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孙宝胜这小子是啥玩意儿我就不多了,大伙儿心里清楚,要咱是个祸害,那这小子就是毒瘤,是个正儿八经的王八旦!不说别的,咱们去收债的时候十家有八家的火坑就是他放出去的,水坑那就别说了,全是他手下干的好事儿。”
“咱们弟们不是什么好人,这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但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太大的坏事,最多也就是收收帐,跑个腿,砍的也都是些王八……咳,这个……在中州砍老大那次咱不能算啊,那是狗屎强使坏,跟咱没多大关系。”蛇哥说到这里自个儿讪笑起来,偷偷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拍马道:“嘿,你们还别说,就是咱准备砍老大以后,好像就时来运转了。这兜里鼓了不说,脸上也光润了不少,就连走路都带着风。要说老大真是牛,那就像是福星转世一样,随便出两个主意咱们就发了大财,比跟着范家小子强多了,是吧?”
“没错!”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蛇哥满意的点了点头,冲手下人都招了招手,把大家聚在地起说道:“不过,有件事情得和你们提上一嘴。晚上咱们闹得多凶大家都清楚,孙宝胜被咱们给坑了,那些白面也留在了闸北,估计这会儿黑皮已经去摸路。咱们弟兄认识的时间都不短,可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卵子痒干出吃里扒外的勾当,那就别怪大哥不讲情面。”他拿眼一扫手下,见他们表情都十分镇定,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放下心中大石。
他冲许三德使了个眼色,这小子点了点头,拎出十几个黑色的旅行袋,是那种最普通的纯假“耐克”。
蛇哥拎过一个袋子,发觉还挻沉的,拉开袋子上的拉链,露出里面一叠叠崭新的红色钞票,看得大伙儿眼睛都放出绿芒。
“这里有十二个口袋,每个口袋里装着两百八十万现金,大家忙活了一晚上也该享受一下。”他手下的人都傻了眼,这么多钱比上回分到的还要多上两三倍不止,这是什么情况,众人都有些茫然。
蛇哥正色道:“老大事先和我通过气,他说咱们的买卖到今天为止也已经到了头了,再干下去怕是得进号子里蹲着,说的严重些就得吃花生米。我想了一想,还得把事情和大伙儿说个清楚。咱们出来混非是为了钱,再有就是个缘份,大家这会儿能够聚在一起也是个缘份。还是老话还是说的好啊,天底下的酒席都有吃完的时候,也该到了各奔前程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吭声,他们心里也清楚,自从绑了荆永高的那一刻开始,也注定有这一刻的到来。说不伤感那是骗人的,混混也有感情,特别是他们这帮子家伙,几次三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情谊那不是一般的深。
现在到了分开的时候,大家手中的酒也没有了味道,怎么喝都是苦的,就和马尿没什么区别。
蛇哥自嘲地笑了笑,摆手道:“瞧你们一个个跟个娘们似的,就这点出息?明天早上九点,咱们做飞机先去粤省,然后再去港岛玩玩,找几个大洋马出来开开洋荤,也算为国争光。但不管怎样,必须在外头待足一个月,等风平浪静以后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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