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里人声鼎沸,正值周末休假,花鸟市场与古玩街里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张晓堂神在前头领路,遇见熟人大大咧咧的打起招呼。在梨园混了许多年的他,已经成了这里的“老人”,只是现在身家倍增,准备改行从良。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间琉璃瓦面的店铺,铺面里两侧都是货架,摆放着不少的古玩,左边是些瓶瓶罐罐,胎色和花纹精致非常,但只要仔细观察一番,便知道全现代工艺仿的,半个真品都没。右边的货架上则摆放着不少的佛像、铜像、开光的金卡这些东西,也是些糊弄人的玩意。
“哟,这不是晓堂吗,今天又准备拿点什么货?”林老板见到张晓堂的时候,十分亲热的打起招呼。
张晓堂笑嬉嬉地掏出烟来递上,说道:“今天我不拿货,是正儿八经的来买东西的。别说那么多,把你压箱底的老货拿出来吧。”[
“老货?”林老板接过烟卷,狐疑道:“你确定?”
林老板在梨园开了十多年的店,两人关系不错。原先张晓堂也有带客人来买过东西,两人合伙宰肥羊,一唱一合配合默契,赚了不少钱。但今天这架势明显不太一样,进门二话不说直接要老货,不禁让他略感诧异,搞不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张晓堂见到他那眼神,一拍脑门介绍道:“我堂兄张晓凡,这位是荣轩阁的林老板,人称‘宰一刀’,老朋友了。”
林老板浑然不在意,满脸堆笑拱手道:“幸会幸会,鄙人姓林,名忠得,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张晓凡还礼道:“不敢当,晚辈张晓凡,此次前来还要麻烦林老板多多照应。”
“呵呵,好说好说。我这里货物齐全,老货也多,但这个价格可就……”林老板眯起眼睛,一脸市侩的表情。
梨园里的人都是这样,交情归交情,买卖是买卖,就是亲戚朋友来了,该下手还得下手,绝不会手软半分。
张晓堂早就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摆手道:“老林,咱俩知根知底,你别拿价钱来蒙我,只要货值这个价,钱是绝也不会少你的。但要是盘子不对,那可就别怪兄弟我骂娘了。”
林忠得只是笑了笑,扭头喊道:“虎子,把我柜子下的那口箱子拿出来。”
“是柜子上的还是下的?”内堂传出声来。
“柜子下的,大箱的那箱。”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可是大有名堂,一般人听不出来。林老板口中的柜子,并不是真的柜子,而是一个通称,可以理解成是个地面,也可以理解成是房子;而柜子上的箱子,与柜子下的箱子,那就是老货和新口的含意,也有藏在地底和地面上的意思,反正这里面的名堂不少,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
林忠得走出柜台招呼客人,见到张晓凡拎着个银色手提箱,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抬手道:“快请坐,别站着说话。”
三人在根雕茶桌旁坐定,林忠得准备烧水沏茶,张晓堂拿着巴掌扇风,抱怨道:“别忙了,这大热天的喝哪门子茶,赶紧给我弄杯冰水来解解渴才是真。”
林忠得面带微笑,没去理会他的要求,自顾自的接着摆弄茶具。
很快,一口皮箱被端了上来,六七十年代的老货,也不知道是怎知保存的,直到现在还完好损。
凑头一瞧,箱子里摆放着十来件法器,有桃木剑,也有金钵,金钱剑,念珠、最夸张的还有把弯刀,看得两人眼花缭乱。
“老家伙可不地道,我来你这里几十回了,却一次都没见着这么多好货。”张晓堂有些酸溜溜道。
林忠得精得跟猴似的,心想:随便拿出一样你都买不起,拿和不拿有什么区别。[
“你有阵子没来了,也忘了知会一声。这些是我刚收上来的物件,您瞧瞧有没合眼的。”他两只小眼睛提溜直转,似笑非笑的望向张晓凡。
张晓凡其实也分辨不清真假,只是用手依次轻触,要是东西不假,肯定有些异样。可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轻轻的摇了摇头。
/
林忠得心中微讶,这年轻人眼光够高的,这些货色别人见到那是眼馋的很,没想到他却毫不动心。其实,这堆东西里真真假假,有些的确是老物件,也有新货,一般人分辨不出,这招蒙过不少人,还没怎么失败过。
张晓堂皱眉道:“老林,事情做的有些过了。”
林忠得脸色不变,笑道:“这不是你兄弟眼力太高,瞧不上眼而以。别着急,我店里有的是好货。”冲里面喊道:“虎子,把最底层箱子拿出来。”
“好你的,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屎到腚眼才开炮,你还真不念交情!”张晓堂佯怒道。
林忠得并没有辨解什么,依旧抽烟喝茶,仿佛事情就这样揭过。张晓堂也没有追究,只是提了一句,便再闭口不言,默默的抽烟扇风。他不是不想发火,而是不能发火,这行的规矩就是这样,真真假假都摆在眼前让你挑选,要是被打了眼,或是买到次货,怨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眼力劲太差。
片刻之后,老林的儿子又拿出个小箱子,里面只摆着三样东西。
第一件是金刚杆,约一掌长宽,两边隆起成镂空状,中间束腰,状似健身用的哑铃。这件金刚杆是精铜所制,由于年代的久远已经有些泛黑,但造型古朴,不失为好物件。
第二件是拷鬼棒,拷鬼棒是道教的一种法器,又称“打鬼棒”、“拷鬼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