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姬这样的妖孽，怎么可以迷惑了叔玄，我这是替天行道，我这是为了舒夜的江山社稷！”
“你尽可以这么自欺欺人，太傅大人，这世上，还会有比你更加可笑的人，会有比你更加可悲的人吗！”
舒亦然瞪着他，不甘示弱。/
她的心正在被熊熊的烈火炙烤着，她多么想一口咬上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人的脖颈，一口咬断他的血脉！
但是，即使她这么做了，如姬也不能回来了……
更何况现在的状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又拿什么去为如姬报仇呢？
“你给我闭嘴！”薛子安恶狠狠地盯着她。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到了舒亦然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这么说话？！若不是你的一念之仁，若不是你要去救舒亦阑，如姬何以会被我送上火架？”
“你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吗？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为自己开脱吗？！我是不该一念之仁，救了舒亦阑，可是即使没有这个舒亦阑，你也会找到另外一个舒亦阑的，你既然敢这么做了，又怎么不敢承认自己那一颗污秽肮脏的心呢！”
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舒亦然大声地说着。
她要撕开薛子安这样伪善的面具！
或许如姬到死都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被这个温文尔雅看似刚正不阿的太傅大人给摆了一道，从此万劫不复……
“我这是为国除害，又有什么好去开脱的！舒亦然，你会为了自己今天所说的话而后悔的！像你这样的妖孽，合该在那时候就陪着你那祸国殃民的娘，一起下十八重地狱的！”
薛子安的怒火，也终于被点燃。
那些道貌岸然的借口，通通被打破！
他所谓的道德，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登上权力的高峰，只不过是想留下一个千古贤臣的名号！
他那污秽不堪，见不得一点光亮的心，终于暴露在了一个小辈的面前……
他怎么还能够淡然，怎么还能够若无其事？
“我是不是会下地狱，我并不知道，但是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和我那个有眼无珠的舒夜父皇一起被打入十八重地狱！”
两个人就像是两头怒极了的野兽，相互诋毁，也相互伤害。
回想起那些在舒夜皇宫里平静如水，被墨香点染着岁月，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父兄竟然变成了杀母的凶手？
“哈，我倒是想下去，但是，你一定会比我先下去的！“
薛子安忽然笑了起来，然后直起身。
他怎么忘了，他现在才是刀俎呢？
“你就在我的手里，我要你活，你便是活，我要你死，你便是死，你还有什么可以跟我得瑟的呢？”
“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觉得，你的太子殿下会让我去死？”
舒亦然也笑了出来，她不能输给薛子安！
总有一天，她要他付出代价……
“就如你说的舒亦阑多得是，太子殿下也多得是，我难道就不会扶起了舒默尘？现在舒夜的旧贵们，还留着那个所谓的太子，也不过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太子在西临卧薪尝胆多年，你想，若是我告诉他们，太子只是在沐韶华的床—上，婉转承欢了多年，他们还会去要这样一个太子吗？”
“你！”
薛子安冷笑，拍了拍舒亦然的脸，又说道：“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薛子安刚说完，舒亦然就彻底地冷了下来。
薛子安说的没错，舒亦阑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傀儡。
若是这个傀儡不够听话，换一个，显然会来的更加的方便……
舒默尘，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想怎么样？”舒亦然沉声地问。
“终于冷静下来了吗？”薛子安冷笑了一声，对她说道：“其实我并不想要你的命，正相反，你的命对我而言很值钱，我要拿你去换舒夜的国土，就是不知道你在沐韶景和沐韶华的心里，是不是值这个价钱。”
“你觉得我会值吗？”舒亦然冷笑：“舒夜的国土？若是我值这一个舒夜，我换了舒夜的光复，整个舒夜的子民是不是都应该给我立生祠，然后上香进贡？当然，这也包括太傅大人你……”
“舒亦然，你觉得你会有这条命，活到你的生词立起来的那一天吗？”薛子安冷声说道：“若是沐韶华不肯答应，你连活着走出这里的机会都不会有！”
猛地放开了舒亦然的脸，薛子安回过头，才蓦地发现原来林婉莹还立在他的身后。
他不由地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今天在这里说的话，若是你敢泄露出去一句，我会杀了你的，顺便去告诉你家主子，事情一切顺利。”
“是，婉莹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大人尽管放心。”
林婉莹的小脸一下子吓得惨白。
她看了一眼舒亦然，犹有不甘的样子，却还是飞快地跑出了屋子。
林婉莹一走，薛子安也就跟着迈开步子，开始往门外走去。
“我娘的骨灰，到底被埋在了哪里！你告诉我！”舒亦然忽然地大喊了出来。
舒亦阑不肯告诉她，虽然薛子安也不见得会告诉她，但是她还是问了。
“你娘的骨灰吗？”薛子安笑着回过了头，然后用着咬牙切齿一般的声音，说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知道，那妖孽的骨灰到底在哪里……”
果然，还是不肯告诉她……
但是舒亦然的心里却渐渐有了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