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致远伸手去接,在手触到荷包的那一瞬间,猛地呆住了。
这荷包,这花纹,这最后一句话……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一年,他大婚……
在新房里,一身红色嫁衣的云卿,拉着他的手,递给了他这么一个荷包,然后说了那么一句话……
他突然着急起来,猛地抢过荷包,手忙脚乱的把荷包打开来,他记得里面是两颗解酒药,黄色的,飘散着淡淡的竹叶清香……
当荷包被打开,从里面滚出他记忆中的解酒药,钱致远蓦地如雷轰顶:“云卿,你,你,你就是云卿……”
“大哥想必是喜坏了,二妹自然就是云卿,难不成还有别的名字不成?”周氏怪异的看了一眼钱致远,吩咐小厮拉着钱致远出去。
“对,我就是云卿。”秦云卿浅浅的笑着,说了一句只有钱致远一个人懂的话。
“二娘,莫非你也喝醉了?瞧你说的胡话,还不快些陪着公主说说话。”周氏笑着把秦云卿推到了爱丽公主的身边,然后笑着请众位在新房中的夫人出去,“宴席已经开了,各位夫人还请跟我一起去吃席面吧。”
钱致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云卿回来了!她回来了!!
前面传来喧闹的喝酒声,然后便有人跑了来,拉着他灌酒,恭喜他今日人生小登科,抱的美娇娘,恭喜他新婚大喜……
他竟然成亲了!
他成亲了,云卿怎么办?!
这一刻钱致远想要落荒而逃,可是众人哪里肯放,硬是逼着他喝酒。
酒入愁肠,万千种愁滋味全都跑了出来,钱致远顿时觉得心中一阵畅快,于是,便是酒来不拒,引得众人一阵阵的叫好。
新房内的众人早已经想要离开了,只是找不到借口而已,现在听的周氏这么一说,忙笑着应了,跟在周氏身后,全都出了新房。
“我明个儿就是京都城所有人口中的笑料了。”爱丽公主见新房内只剩下了秦云卿一个人,便再也不顾及形象,身子一软,便瘫在椅子上,“真是累死我了,这辈子再也不成亲了!”
秦云卿一脸无语的看着爱丽公主,刚才面对钱夫人的时候,还一脸的犀利,可是转眼,却又成了这番模样……
不,不对,刚才爱丽公主步步为营,逼着钱致远写下那一份东西,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爱丽公主的手笔……
“公主,刚才那一出……”秦云卿小心翼翼的试探。
“果然被你看穿了。”爱丽公主撇了撇嘴,“那个妖孽说,定然瞒不过你的。”
“妖孽?赫连雄?”秦云卿有些恍然,若说这种缺德的法子,是赫连雄想出来的,倒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就是他!”爱丽公主坐直了身子道,“那个妖孽说,大鹏的人很难缠的,要么一棍子把她们打死,要么被她们欺负的这辈子不能翻身,问我选哪一样?我自然是选第一样,选第二样,难不成我是傻的不成?!”
爱丽公主说着,把那张文书拿出来,一脸的得色:“我看,现在她们还敢给钱致远塞小妾通房不?”
“一生一世一双人,恭喜公主了。”
“诶,可惜此人非彼人!”爱丽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妖孽的法子极是好用,赶明儿我去找他,再要几个法子出来,俗话说趁热打铁……”
“公主,还有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
“算了,那个妖孽说,凡是多听着你一些,那我便听你就是了。”爱丽公主拖着腮看着秦云卿,“我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是君,我们是臣,你今儿个说的话忘记了不成?”
爱丽公主一点就通,笑道:“对,我就这么办,生生的气死那个老乞婆!”爱丽公主说着,凑过来看秦云卿的脸,“你刚才故意的挨这一下子的吧?”
“不是。”秦云卿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谁会吃饱饭没事干,去讨挨打?”
“你这一个挨得挺好,人总说百闻不如一见,今儿个让这么多人看见了那个老乞婆的本性,以后这大鹏的上层圈里了,这个老乞婆可就是笑话了!”爱丽公主笑着道,“连带着我也沾光,有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婆婆,我的日子是多么的可怜啊!”
“……”秦云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刚才的那一下,其实她真的是故意的,四老太太到处跟人说钱夫人虐待庶子庶女,但就如爱丽公主说的那般,百闻不如一见,今儿个自己救了她,结果却被扇了一耳光,这事情不用等明日,就会在大鹏的上层圈里传遍,以后钱夫人想要在出门,可是要好生想想了。她那个贤良淑德的名声,想来是毁得十分的彻底了!
等秦云卿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水夫人已经离开了,林嬷嬷等秦云卿进来,忙上前拉着她仔细查看她的脸。
“姑娘,你怎么……”林嬷嬷一脸的心疼,“可是疼得慌?”
秦云卿笑着摇摇头:“嬷嬷不疼,今日挨这么一下子,值得的。”
林嬷嬷有些不赞同的看了秦云卿一眼,伺候着秦云卿睡了,又拿了药膏来给秦云卿抹了:“姑娘,以后切不可在这么做了。”
秦云卿点点头:“嬷嬷放心,在众人面前一下,也就够了。”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秦云卿神清气爽,在铜镜的照了一下,脸上的痕迹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嗔怪的看了一眼林嬷嬷:“嬷嬷,若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