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两个人都是大惊失色,双双奔进帐中。
妲烟缓缓坐起身来,嘴角流下一串鲜红的血液,看样子应该是强行冲开穴道,收了极重的内伤。她死死盯着跟在风轻寒身后的那个人影,然后目光移到风轻寒脸上。
“算你狠!”
风轻寒连忙过来扶住她,妲烟却一甩手推开了风轻寒的手。深深呼吸几口,妲烟再一次望着牧放,呵呵冷笑:“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
“妲烟,你别这样笑……别笑了!”风轻寒似乎承受不住她的伤心,忍不住低吼。
妲烟嘴角的笑意不减,只是淡淡地道:“我真傻。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怎么舍得拿你做江山的筹码?我真傻……”
牧放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担忧地看着她王妃在后院种瓜。
妲烟收回目光,盯着眼前云锦的背面,忽然淡淡地说:“我真为我的孩子感到不值!”
他们联手骗她,她最爱的男人,最好的朋友,竟然为了一个天下,共同欺骗她的感情!比没了孩子更大的痛苦涌上心头,妲烟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心口。
牧放突然说:“你在景阳县外夺了我的马的时候,我就想叫住你了。可是你走得太匆忙……这件事是我的主意,不管轻寒的事,你不要怪他!”
当时她一心想着来凤岭寨帮司长空,哪里有心思管被抢了马匹的那人,原来那人竟然是牧放!他回中原的初衷,本来就是因为听说妲烟和风轻寒闹得很僵,打算回来坦白一切的。当时本来想拦住妲烟,跟妲烟解释一下,谁料妲烟走得急,竟然失之交臂。
“不怪他,我不怪他,我该怪我自己。”
妲烟说着,翻身下地,捡了鞋子穿着,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儿?”风轻寒猛地回身,几乎是严厉地喝问。
认识这许久,他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妲烟说过话。妲烟身子一僵,回头冷冷回道:“我要回凤岭寨。”
“你这么生气,不是因为我骗你,而是因为你心里根本就还有司长空!你放不下他,想回他的身边去,所以才找这些借口离开我,对不对!”
风轻寒的脸色红白交叉,凤目黝黑,细看之下,又能分辨出眸子里酝酿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
“什么?”妲烟先是一愣,随即讥讽一笑:“没错,我爱他,我就要回他身边去!”
“那么,我敢保证,你走不出这座中军大帐,凤岭寨也绝对撑不过明天!”风轻寒缓缓撂下一句话:“你自己想清楚。”
他变了,他再也不是风石堡里温和的风行郎君,再也不是奉闲居里闲适的闲散公子,更不是那个与她患难与共的白首一心人。
红蔷院里的缠绵,成亲之日的许诺,于他而言,根本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是那么微不足道!他的心里只有天下,只有利用。没有爱,她就变成了取得人心的筹码!
所谓气急攻心,妲烟胸口阵阵剧痛,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吐在前襟上,软软滑到昏了过去。
床前的两人都是大惊失色。风轻寒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她抱在怀里,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小心将妲烟放回床上,细心地给她理了理被子。
牧放看着他做这些,忽然说:“轻寒,其实你们这是何苦呢?”他明明深爱着她,可是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好好的沟通呢?
风轻寒叹气:“小放,你不明白。妲烟她心眼实,容不下沙子。我先前瞒着她你的消息,后来被王维满算计又违背誓约,如今再用司长空来威胁她,她的心里其实对我充满怨气,不说出来不发泄出来,并不代表不存在。”
“情爱这档子事,我已经悟了。等你拿下凤岭寨,我就从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你们好自为之吧!”牧放显然十分伤情。
风轻寒道:“你跟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这下轮到牧放叹气了:“庭卿她……跟慕容客成亲了!在九月的时候,就成亲了。她成亲的时候,我隐在人群中,亲眼看着她一身喜气地被扶进礼堂。她跟慕容相守多年,如今也算圆满了。”
风轻寒找不到话来宽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牧放温和一笑:“慕容如今算是转入正籍,许爷爷的遗愿,也算是实现了。”
风轻寒哼道:“他那样欺我风石堡,要不是看在许爷爷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不过他后来为风石堡做了不少事,算是将功折罪吧!”
“他对你……”
“我对男人没兴趣。事实证明他对女人也很有兴趣。”想起这件事,风轻寒不由好笑。
牧放也笑了,目光移到妲烟身上,又变成了担忧:“现在的问题,只是她了……轻寒,你打算怎么办?”
风轻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妲烟安安稳稳地睡着,脸色惨白,十分不安稳。风轻寒抚额:“不知道。等解决了西北流寇的事,再来求她原谅吧!”
牧放点点头:“也好。总要先定了江山,你的心才会安稳。但愿妲烟她能理解。我这就去了,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会再回来的。”
风轻寒扔给牧放一块玉牌:“这是出入皇宫的玉牌,你带着它,可以随时来找我。”
牧放接过来看了一眼,摆摆手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中军大营,似乎从未来过。
“来人,带司长空进来!”
风轻寒转身回到中军大帐坐着,传令出去,不一会儿,司长空就走两个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