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可恨,他就不可恨了吗?
这些年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可恨吗?
若说后悔,她是真的后悔了,不该草率地答应同他假结婚,不该把时间一拖再拖,更不应该因见到简凡微乎其微的一点希望就答应他生孩子。
世界上这么多专家,都治不好的病,凭什么他一个叫琼森的古怪老头子就可以治的好?
薛澜肖给她的承诺,除了钱这一点之外,他什么都没做到,可是她呢,陪上了青春,付出了纯洁,所有的所有都失去了。
如果说可恨,还有人能比他还让人可憎可恨的吗?
简单坐在餐桌旁,捏着勺子愣愣地出神。阿姨把汤往她的跟前推了推:“再不喝就凉了。”
她舀了一勺,又放下,抬头问:“钟宁呢?还没下来?”
“钟小姐一早就起来,出去遛狗了。”
简单挑了挑眉:“她这么早就起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钟宁是很喜欢睡懒觉的,小的时候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睁眼,大一些了,上课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今天是吹了哪阵邪风?
吃到一半,钟宁就回来了,除了手上的狗链,还多了一份报纸:“小单,快来看,你小姑子上报纸了!”
钟宁把狗交给阿姨,就兴冲冲地把报纸塞进简单的手里去。
简单拿起报纸一看,果然就看见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热切地拥吻在一起。其实那照片拍的并不是很清晰,更何况,暗暗的光线下,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鼻子眼睛根本分辨不清,但简单还是从女主角身上似曾相识的衣服和耳朵上的耳钉确定了照片上的主角正在澜芝和杜宇晟。
这条新闻对于薛家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具有毁灭性的,因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季婉枫一直有意搓合澜芝和胡家的二公子胡坤。全市除了薛家、秦家、欧家之外,也就数胡家风光了。胡家的二公子胡坤一表人才,从国外留学归来,温逊有礼,季婉枫一眼就相中了。
胡家也有这个意思,毕竟澜芝是大家闺秀,长的漂亮,性情率真,而且全市里没有比澜芝家势更好的适婚女孩子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澜芝都无可挑剔。
胡坤并没有对于长辈的做法感到介怀,反而是一副很屈从的样子,而季婉枫因为没有听说过澜芝与杜宇晟的事,一直觉得澜芝是个恣意胡闹任性的小女孩,虽然她一直不同意单独同胡坤见面,也不赞同这场政治联姻的闹剧,甚至是抗拒, 但两家长辈还是拿出了极大的耐心,竭力促成。
然而,当前出了这样的事,无疑是给季婉枫当头一棒,丢人不说,还得罪了胡家。季婉枫重视商誉,必定会大发雷霆。
果然,就在简单担忧之际,接到季婉枫的电话。电话里,她气喘吁吁,语气不善地说:“小单,给澜肖打电话,你们俩赶快回家来!”
“好。”
简单放下电话,稍稍交待了一声,然后上楼换了衣服就往门外跑。
仿佛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明明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简单却像是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一般。
到了别墅,薛澜肖的车也正好开进来。她让了让位置,等车子停稳,然后跑过去问:“你知不知道妈叫咱们过来是什么事?”
薛澜肖神色肃然:“我看了报纸。”
“要是妈生气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他停下脚步,挑着眉说,“澜芝她自己闯的祸,让她自己善后去!”
“她会被妈骂死的!”
“这丫头不长记性,让妈好好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
简单见他铁了心地不打算管,只好抽了抽嘴角,跟着他走进别墅。
季婉枫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气的全身都在哆嗦,而澜芝则坐在对面,眼睛哭的肿肿的,活像两颗红褐色的胡桃。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过来。季婉枫把报纸抖的刷拉刷拉直响:“澜肖,你来的正好,你看了报纸没有?你看看这成什么体统?我们薛家竟然出了个这么个不知自爱的东西!”
薛澜肖扫了一眼报纸,没有接,却是把目光转向澜芝:“我不管你跟那个杜宇晟发展到什么地步,马上给我分手,以后不许再见面!”
澜芝别扭地撇过头去:“我不!”
“不行也得行!虽然我并不期望你跟那个胡坤有什么,但也绝对不会同意那个姓杜的跟你来往!如果胡坤和杜宇晟之间必须要选一个,那便只能是胡坤,绝对轮不到他杜宇晟!”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和杜宇晟什么事都做了?你就不怕几个月之后,你会多一个小外甥?”
薛澜肖眯了眯眼,莫测的目光盯在她的肚子上看了许久,忽然哧笑着说:“你不会!就算是真的,那也没关系,应付这种事,我有的是办法!”
那语气,或多或少有点威胁的意思。闻言,澜芝情绪激动地嚷起来:“为什么?你们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是,他的家庭条件比不上胡坤,但他也不差啊!再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你们为什么就非得百般阻挠?为什么就非得把我们拆散了?尤其是你,哥,你也有心爱的人,我还记得当初为了嫂子,你跟爸妈抗争,强硬到底的样子,可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心情,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
“你是女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