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完,那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模样的方县令也聪明地并不问两个正六品的蓝翎卫如何就跟了一个农家女。只是向傅紫萱就昨日的情况道了不是,说一时没查清,给傅家造成困扰,着实是心里不安。
说完扭头看了那师爷一眼。那师爷就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张盖了官府大印的地契递给傅天河,傅天河看过后就递给傅紫萱看。正是她家买的荒地的契纸。
那县令就说道:“都是下面的人听错了吩咐,这块荒地所有的手续都是齐全的,如今也开荒完了,自然是要上契的,为免举人老爷再跑一道,下官就亲自给举人老爷送过来了。另外那块地也放了多年了,有些地亩不应该收那么多银子,当初也说好若有多寡上契时会酬情增减,今再退回你们傅家二百两银子。这块地从今天起上了契。以后就是你们傅家的了。昨日真是对不住。”
傅天河听了直道不敢。又与傅紫萱对视了一眼。傅紫萱就开口说道:“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当初丈量的时候如何就是如何,先前我家付了一千二百两。自然仍是这个数。这二百两还请大人收回。昨日差爷也是正常执行公务,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傅天河听了忙把那师爷递过来的二百两又退回给了他。那人看了方县令一眼,方县令略作思忖,也就示意他收了下来。那方严又自来熟地与清风云霁和傅天河聊了起来。
傅紫萱在一旁听着,感慨不愧是官场中人。说话滴水不漏不说,面对上官还能坦然相对,语笑嫣嫣。
而再看王县丞那边就有些看头了,那厮脸上表情丰富,在方严和清风他们聊得开心时,也谄媚地挤着笑。动作还夸张地有些手舞足蹈了,还无比谦逊的模样,瞧着可乐得很。
而那个陈贤明倒没有钱氏说得那样是县令府上的常客的模样。他倒是恭敬的很,小心翼翼地只坐了椅子的一半,还微微地朝前倾着身子,努力倾听几位上官的谈话,生怕错过一句。唯恐一会被问到。
话说今早他正在自家院里唉声叹气,不知自己要歇假到何时?又耳听自己妻子骂傅家骂傅紫萱正起劲地时候。就有县令身边的小厮找上门来,说是邀了他一同往傅家庄去一趟。
他一时还不知出了何事,只忐忑地跟着来了。昨日傅家庄的事是他的顶头上司做的,若是不想透消息给他,他自是一个字都不知道的。哪里想到这妹夫家还藏着两个比他们县令还大两级的官员呢!而且这两个官员自己的妻子还曾要求人家上门给他家当过下人。他在得知后两腿就有些发软发颤了。
这会看着两个大人板着脸不苟言笑地和他家的两位大人正叙话,他不时来回悄悄打量,心里也正冒汗,这几个大人自己可是得罪死了。话说他妹妹家什么时候住了这么两个官员了?还跟在那个外甥女身边做了随护?他发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他又偷偷往自家外甥女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这外甥女比那几个大人还沉稳,这一举手投足竟显大家风范……
他悄悄地往额头上摸了一把汗。好在那天他妻子过来大闹时他还帮着劝了几句,这要是一起闹,这亲戚情面可如何做得下去?自家那儿子还真娶不起这个外甥女。这紫萱丫头在外头倒底有什么样的际遇,竟引得两个正六品的蓝翎卫当随身护卫?
这正六品,若是文职外官,都可以做到通判了,若是武职外官都是营千总、宣抚使司佥事或是安抚使司同知再是招讨使什么的了。竟是放到这穷山村里来了!那陈贤明又无比困惑地来回在傅紫萱和清风云霁的脸上扫视了几遍……
不一会,那方县令又转过头来对傅紫萱说道:“内子昨晚听说了傅小姐的事,直道要跟着一起来拜访呢,我说傅小姐也没给她下贴子的,这冒然上门不符规矩。她竟是恼了我了。呵呵。”
傅紫萱对方县令明显抛出的橄榄枝,她也不能不接,就说道:“瞧您这说的,我们这就是一穷乡下贱地而已,哪敢下贴请县令夫人到我们这来。夫人以后若是有什么好玩的有趣的,倒是可以不吝给我们下张贴子,让我们这些乡下人家也能到城里见识见识,这就感激不尽了。”
那方严深深地看了傅紫萱一眼,继而哈哈大笑,说道:“要是内子听到,怕是急着要找个明目请傅小姐上门呐。下官一定吩咐她若是有那有趣好玩的事就记得给傅小姐下贴子。”
傅紫萱听了也笑眯眯地与那方严寒暄说笑了几句。
几人又陪着聊了一个多时辰,那县令就起身告辞。傅天河看着天色已近晌午饭时分,就挽留一行人用饭。那方严就说是公务繁忙,这次又是专程来赔罪的,不好叨扰,下次一定请了傅举人一家好好到城里用顿饭……
临行又说道:“陈书吏工作很是尽职尽责,这次吩咐他在家休养也是看他正月里还吩咐他外出办差,补偿他的。若是他自觉有精力工作了,明日就可以回衙工作了。哎,我倒是想歇几天呢,还没人放我的假。”说完径自哈哈大笑了起来。
傅紫萱听了,倒是对这个年轻的县令有了不少好感。这人看来是个明白人。而傅天河那边自也是听声辩音,连连向方县令作揖道谢,还请他多多关照着些舅兄。而再看陈贤明那边就有些狂喜了,这会倒是激动地不会说话了。
临出院门,那方县令又对清风云霁行了下官见上官之礼,邀请他俩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