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亮立刻成了媒体的焦点,他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又镇静下来,沉声说:“沈少没有恐吓警察,只是因为他妻子对他的背叛才导致情绪失控,我可以做证!”
冷涛微微凝眉,俊目冷冷地睇向那个年轻的警官,薄唇几不可见的抿了抿。
白帆抱起已昏迷的沈浩轩,在几位保镖的帮助下,半拖半抱地往外走去,沈浩轩带来的人在前面开路,只是脸色都像六月的雷雨天阴沉得吓人。
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白帆猛然回头看了冷涛一眼,目光有失望也有鄙夷。
冷涛移开目光,装作没有看见白帆的暗示,只对站在不远处的迟亮说:“迟警官是来维持安定秩序的,好像并没有尽到应该尽的责任。现在威胁安定的人已经被拖走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复命?就你这表现,不知道你的领导会给予你什么样的奖励?”
迟亮浑身微微一颤,他当然能够听出冷涛话里的不满,也知道刚才为沈浩轩作证得罪了此人,不过他无意反悔,此时什么话都不再说也没有争执,只是对冷涛恭敬地打了个警礼,回身带着众警察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除了冷家兄弟带来的保镖就只剩下满屋子的记者了。他们见冷涛脾气很好,总是笑眯眯地,便大着胆子问起我跟他之间的恋情。
冷涛大大方方地将我揽在怀里,对众记者说:“雪馨原本是沈少的妻子,不过她的婚姻非常不幸!首先因为她是穷人家的女儿就遭到了沈家人的蔑视,结婚两年至今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举行过……”
我默默地靠在冷涛的怀里安静得像只猫,听着身边的男子将我的痛苦往事一件件披露出来,心在尖锐的撕痛之后便慢慢麻木。此时的我就像那个不幸的祥林嫂,不过晾晒痛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这个男子。众人将同情的目光扫向我的时候,也掺杂了一些复杂的东西,是同情是鄙视是漠然还是……
此时我感觉自己跟沈浩轩一样,都成了衬托冷涛的道具,不同的是前者衬托出他男性的威猛和魅力,我则衬托出他的善良和伟大。
“……雪馨经过痛苦的挣扎,她终于选择了我,虽然沈少还是不肯放过她,但她宁愿放弃所有应得的权益净身出户也要离婚。离婚她将是一无所有的……”冷涛口才极佳,他本身又温文儒雅颇具绅士风度,跟沈浩轩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因此也更容易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他所说的话也更具可信度。
记者们边听边录音,同时不忘举起相机将他跟我“相依相偎”的亲密摄进镜头里。
冷涛极为配合,每当记者举相机,他搂住我肩膀的手臂就会一紧,同时薄唇扬起迷人的笑,完全是一副凯旋者的胜利姿态。是的,今日他跟沈浩轩的一战他已大获全胜,而我就是他炫耀胜利的战利品。
看着男子扬眉吐气般的得意,我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配合着陪他演戏,配合着一起面对众多记者表情各异的脸,配合着望向那些闪到眼花的镁光灯……
*
“记者招待会”整整进行了约摸一个多小时,终于该拍也拍了,该挖的都挖出来了,记者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冷涛特意嘱咐他们,只管放心地刊登这些报道,如果将来沈浩轩找他们的麻烦,一切都有他顶着。
走出诱情大楼门口,下台阶的时候我脚跟一软差点栽下去。冷涛连忙扶住我,柔声问道:“有没有崴到脚腕?”
我摇摇头,对他绽放一个苍白的微笑,“我感觉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今天确实累坏你了!不过,雪馨,我真的很高兴!”他扬起唇颇有些眉飞色舞的味道。
我点点头,勉强笑笑:“你高兴就好!”
他却突然拦腰抱起我,在原地打了个转,呵呵笑着说:“我抱你上车!”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全身都已虚脱,脚腕也有点痛,可是最痛的是我的胸口。不知为什么,胸口一直钝痛着,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过。
冷涛抱着我走向他新换的保时捷,保镖恭敬的打开后排车门,他一直将我抱上车,然后就坐在我的身边。
司机发动开车门,问道:“少爷,去哪儿?”
“回香山别墅吧!”冷涛命令道。
香山别墅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起眼睛。
男子体贴地让我躺在他的怀里,一手抱住我,一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肩,保持着这种亲昵的姿式直到车子驶进别墅的大门。
走下车的时候,见他也想跟着下来,我忙回头说:“你还是先忙你的正事吧!我很累想休息一会儿。”
他下车的身形顿住,看了看我的脸色,便笑着道:“那好,现在你去好好睡个午觉,晚上我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我怔了怔,这里算谁的家?他的?我的?还是我们的?嘴角扬起讥诮的时候,男子却已关了车门,司机重新发动开车,调头向着门口驶去。
回到卧室里,保姆正在逗麟麟玩,见我回来了忙起身问好。我看了麟麟一眼,他也正兴高彩烈地望着我,伸出小胳膊要找我抱抱。
实在没有力气,我对保姆挥挥手,说:“带他出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保姆见我满脸的疲惫便什么都不再说,抱起孩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