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辰,你除了威胁我你还能做什么?”顾清颜紧抓着自己气得直发抖的手,紧咬着唇瓣,她不甘心,不甘心,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他,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兜兜转装地又被他折腾得身心俱疲。
坐在前面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翻转着把玩着,听着她类似于哭诉地声音,眉头深深地皱成了一团。
在遇上这个女人之前,裴少辰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情绪会被一个女人给牵着走,他也永远不会相信,从来不会因为女人的哭泣而心软的他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会变得异常的烦躁。
烦躁得他伸手掐断了手里的那支香烟,用手指使劲地碾碎了,烟丝簌簌地洒落了下去,全落在了他的裤子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他深色的眸子在暗色中变得深沉而邃远,目光朝着车前的挡风玻璃,深深地看向了前方,耳朵却机警地竖起,神经在专注地听着右边的声音,右手看似清闲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旁边,但是他敢肯定,只要右边坐着的人一动,他的手就会地伸出去,将她给狠狠地拽过来。
他即便是此时不想跟她说话,但还是不能忍受她当着他的面甩门而去!
就像她刚才在大厅里说的那句话,签字,离婚,滚!
他一个大男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实在是不明白,她就这么想逃开,甚至不惜用这么恶毒的词汇这么决绝的方式要跟他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她的决绝,她的倔强,每一样都在挑战着他的极限!
顾清颜,你好本事!
轿车里的气压在慢慢地降低,有那么一股冷意逼得人胸腔都在慢慢地缩紧,慢慢地挤压掉了里面所有的空气,空气越发地稀薄,让人有些透不过起来。
顾清颜果然没有再去开车门,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因为愤然和委屈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微微地有些浮肿,坐了一会儿才缓解了胃部的不适,她坐在一边,双脚抬起来,蜷缩着坐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腿,把脸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裴少辰,你赢了,她怕了,她怕刚才在会所里的他所说的那些话会被炒作成各种各样的绯闻闹得人尽皆知,她更担心顾家会因此而受到外人的指指点点,大院的人只知道她就要结婚,但却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有着革命老传统思想的军政家庭里,个个根红苗正,比起其他贵族家庭里军政世家更加在乎的是名声,她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奶奶,想到了逝去的爷爷。。。。。。
这也是当天爸爸在听到她和裴少辰已经领证的消息会突然暴/怒地抽她的原因,爸爸那么疼她都在这件事上对她下了狠心,虽然事后顾家人也心照不宣地表示了默认,家人也没有再为此事而为难她,但她相信,在爸爸心里,这就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怎么会这样子?
她现在连逃都逃不掉了吗?
顾清颜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车已经启动了,车速不快,沿着f市的街道缓慢地行驶着,夜风吹着顾清颜散乱的头发,长发飞起来,丝丝地吹向了左边,撩在了裴少辰的脸上,些许是刚才的争执让两人都筋疲力尽,又或是是车内长久的沉默无人打破,这一缕飘过来的长发撩拨在裴少辰的脸上,撩花了他的眼睛,轻轻飘飘的就像一双能抚平人心口怒意的温手,让人不由得心口一软,车内的那股子冷压气息也在瞬间舒缓了下来。
裴少辰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了那一丝飘落在他脸上的头发,发丝轻娆着他的鼻尖,嗅见一股属于她身上的淡淡的清新香气,鼻尖有些痒,他忍不住地想打喷嚏,用勾着发丝的手急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拉一扯,紧缠在他指尖上的发丝被绷直了,旁侧的顾清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头皮一阵发麻,转过脸来,见自己的一缕头发被他食指缠着,让她疼得险些要大叫的始作俑者一脸漠然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拿纸巾,好像丝毫没在意他的手正扯住她的头发不松手。
她的头发!
好疼!
顾清颜疼得咬牙切齿,一双通红的大眼睛瞪着那若无其事一脸泰然处之的男人,伸手去拉自己被他缠着的发丝,哪知他的手又往左边移了一下,顾清颜疼得忍不住地低叫出声,“我的头发!”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要疼死她了!
顾清颜伸手去抓自己的那一缕头发,车却猛然停了下来,她刚才没系安全带,也没想到他会一脚踩上了刹车,她双脚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身体就朝前面撞了上去,旁边的男人伸手往她面前一挡,撞上去的那一刻,她听见了耳畔响起了一阵低沉的闷哼声,她的脸就撞在他的胸口位置,伏在了他的胸口上,她听到了他胸腔里咚咚咚咚如鼓般跳动着的心跳声。也幸好她的脸是朝旁边歪着的,没有撞上她的鼻子。
裴少辰胸口就贴在她的右脸上,左手伸过来,大半个身体都跨了过来,他体积本来就不小,情急之下身体侧过来,就像一堵墙,伸出手将要撞上前方挡风玻璃的顾清颜给揽了下来,低头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女人,感觉到额头一阵凉飕飕的,他伸手一抹,居然吓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该死的,那只从路边草丛里突然蹿出来的猫,害得他不得不一个紧急刹车停下来。13acv。
他无法想象刚才他的反应再慢一步,动作再慢一点,她的脸